第6章（1/2）

何琦把耳朵凑过来：“什么？讲她儿子，为什么？”

“因为她除了讲课之外，讲得最多的就是她儿子。”

他俩在这交头接耳，丝毫不影响老李声情并茂地说着她儿子小时的丰功伟绩，她儿子比他们大两届，才刚上大学。老李就这一个儿子，他走了，自然整天心心念念着，每当上课没有激情，就拿他的丑事来活跃气氛，只是不过不知道她儿子对此有什么想法了。

每一个儿女的小时候事情在他们的母亲眼里都如数珍宝。即使讲了多少次，仍然讲不厌。

“我以前问他，你以后长大了，想干什么？他就在那里留着口水，说‘想……想开挖……掘机’，这就是他最初的梦想。”

“现在，他上大学，他一天到晚不肯给我打电话，我受不住，问他‘待会儿我要收拾收拾，到你学校食堂那里当打菜阿姨。’他一惊，问‘为什么？’我说‘你不肯跟我联系，我在家里寂寞啊。’立马，他天天晚上打电话，跟我汇报最近情况，末了还要讲一句你可千万不要来。”

看着底下一个个黑亮亮的的眼睛望着她，叹气：儿大了，不由娘了。语气里充满着空巢老人的落寞。觉得班上气氛有些沉重，又说着：“我以前上高中时，我的数学老师是个离不得烟的人，他饭不离手，烟不离口，经常上课上着，突然在黑板上刷刷写几道题，让我们写，自己跑去厕所里吸烟。”

“他那根本不能算得上吸烟，是‘哈烟’。”说着，她自己做了个吸烟的手势，食指与中指假装夹着一根烟，做出猛地一吸的动作，身子一缩，‘嘎’的一响，全班哄堂大笑，到处都是笑声，隔壁班估计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估计认为他们在发神经。

班上明显热闹了许多，不复以往的死气沉沉。老李看着时机成熟了，便话锋一转：“咳，那现在我们就来看看这道题……”又再次恢复了宁静，只不过精神明显好一些了。

兴许是觉得新奇，何琦捅了一下刚听完笑话昏昏欲睡的童话，问：“她经常这样吗？”

童话被他这么一弄，直接吓走了睡意，回他：“……嗯，对啊，怎么了？”

何琦跃跃欲试：“没什么，我原来的数学老师特别严肃，整天板着张脸，不苟言笑，大家都不太敢跟他套近乎。数学老师，就是……老李，她好活泼啊，不怎么注意形象呢。”

“那你们原来的学校应该很好吧？”

“没你学校好，每年上清华北大的人只有一两个的样子，文科基本没有考到，最高复旦。”

童话又问道：“冒昧问一下，你原来在学校的排名是多少啊？哎，如果不想讲就不讲把。”

“大概前十名的样子。”

童话有些讶异地轻轻问：“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在我们平行班呢？怎么着也要去个创新班啊。”

“我原来就是在平行班的，现在当然又在平行班。”

见童话不懂，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何琦解释：“我不想在重点班上学，虽然说着有些任性，但是我抗压能力较差，重点班的压力很大，所以如果是在平行班的话，我能够自己管自己的学习，不用在意别人。”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何琦嗤地笑了：“哦什么哦！快听课，别讲话！”

说完，拿笔点了点童话的头，便立马坐回去聚精会神地听课，偶尔还跟老李互动，说着那里不对，还可以这样写之类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懂的话，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俩，一双双茫然的眼睛，分明说着我在干什么？啊？他们在干嘛？。

怨念可以化成实质的话，早就可以变成一把大提琴，如泣如诉地呻吟着绝望之曲，空气似乎也在沉默着。

下了课，好像鱼入水，突然气氛轻松很多。

这一节课把大部分人上懵了，下了课，也没几个像往常跑到小卖部吃东西，更没人说话，仿佛都装裱在一张浓艳的画里。

童话忍不住问：“嘿！我的妈耶！神了！你怎么想的？我愣是看了半天脑子都要发烧了，才能堪堪看懂。”

拍着何琦的肩膀，不住地感叹：“厉害！真厉害！”

何琦被她这一顿彩虹屁吹得神清气爽，嘴龇到两边，眉毛一扬，说：“没有没有，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哈哈，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童话最初是真的被惊到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棒的同桌，就不住地夸，但夸着夸着就发现，他同桌根本就禁不住别人夸，一会儿就笑得肚子痛，在那儿边吸气捂着肚子边乐。

童话：“……”

等何琦停止笑时，童话说：“要不你以后就叫笑笑吧，随便讲几句话就笑成这个样子，笑笑，是你吗？”还配个鬼脸。

何琦又扑哧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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