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1/2）

姚琛是个好医生，在短暂的封闭以后他就镇定了下来，甚至还要见殷童。

关他的人见他神情似乎恢复了正常，也就没再继续关了，他们这行的心理素质必须得强，不管上一秒见到了什么，下一秒都得拿得稳手术刀，替人开膛破肚。

拿不稳的都没再这行待下去了，所以医龄长达好几年的姚琛很快就被放了出来，替他做心理咨询的人入行时间甚至还没他长，只尴尬的拍了拍姚琛的肩，无言的给他安慰。

姚琛已经恢复了一惯的高大，只有些虚弱的笑意在昭示着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他没给别人更多的安慰时间，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去了殷童的办公室。

殷童这会儿并不在办公室，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监控反复回放的时候殷童刻意观察了一下肖禾的脑门，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上面徒留一片暗红，就像是磕到了头一样，血迹渗出。

怪不得他看尸体的时候会忽略掉这点……黑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猩红，混在血肉模糊的肉泥里谁又能发现？可即使发现了，殷童也并不知道这几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殷童陷入了死胡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肖禾的病房。

住院部人来人往，死过人的病房更是不计其数，肖禾的病房已经扔掉了所有的被子，紫外线设备遍布角落。

殷童知道一旦消完毒这里便会住进新的病人，所以他耽误不得，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收获，因为确认是自杀，肖禾待过的痕迹被人清理的一干二净。

他来晚了，他应该先来这里看的。

殷童有些懊恼，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双眼睛。是肖禾出事的时候他从底下望向六楼的时候碰见的。

那个人是谁……

居然第一时间就能想起来勘察现场。

肖禾的死殷童找不出半点疑团，尽管他处处透露着不平凡。

直到殷童回到办公室，姚琛说了一句话他才惊觉不对。

姚琛问他，“为什么不试试从张晴入手呢？我告诉了你的，张晴死了。”

殷童：“……”

殷童突然理清了疑点，从头到尾，他一直都忽略了张晴，甚至对这个名字陌生到不能再陌生，不管怎么样，他就算只信姚琛一半，他都会去查查张晴。

可他没有。

张晴的存在痕迹就像是被人突然抹掉了一样，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你没看监控？跟在我后面的护士有两个，你还记得她们两是谁？”

“……李芸和……”

殷童顿住了，脑袋里的记忆硬生生的被切开了一半，他只能想起李芸尖叫着的样子，却记不起另一个护士。

不光人名，就连见过的样子面容都模糊了许多。

殷童心底突然有了猜测，下一秒姚琛便出声印证了殷童的猜测，“她是张晴，我口中的死掉了的护士。”

姚琛似乎知道很多，对于大家的遗忘他心里都有了计较，这会也能自嘲的说出“我口中的死掉了的人”这种话，就像是知道没人会信他一样。

“我信。”

殷童面色淡然的出声道，姚琛却哑口了，半晌才低声笑道，“谢谢，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跟你比比。”

姚琛没有再多说怕旁的，就像是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一样，开始跟殷童交底。

“你之前说过你能看见他们额头上的东西对吧？”几乎是笃定的语气，姚琛没等殷童回答继续道，“我也能，黑漆漆的，以前不少神棍最朗朗上口的就是印堂发黑，诸事不顺，没想到我这个新时代的希望也成了神棍。”

姚琛讪笑两声，企图把话题扯向轻快的地方，但他失败了，殷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十分严肃。

明明出事的是自己啊。

姚琛苦笑两声，“那是病人的梦魇，通过最直白的方式显示了出来，指望着有人能拉他们出梦魇。”

殷童细细咀嚼了“梦魇”二字，皱眉道，“噩梦？肖禾，还有张……张护士的死跟这个有关？”

殷童仍旧能感觉到自己被什么影响着，无法果断的说出张晴的名字，但他其实已经想起来一些了，那个会对着他问长问短的姐姐般的护士，即使脸依旧模糊，但他就是能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张晴。

姚琛点头，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笑容，“不然呢？你真以为肖禾是自己跳下去的？”

话音一落姚琛就意识到不对劲，自己补充道，“也算是自己跳下去了吧……被魇住了的人都没有自己的思想。”

“说起来我自己都不信，在肖禾跳楼之前，我好像进入了他的梦魇，看见了他害怕的东西，肖禾……肖禾的前女友失足摔死了，这个事你知道的吧？”

殷童点头。

一般病人是不需要跟医生揭底的，但肖禾这种精神有问题的是需要的，越仔细越好，所以殷童知道这么回事。

“她不是失足摔死的，她是被肖禾推下去的。”姚琛一字一句的说道。

殷童：“……”

“我和张晴不知道为什么进入了肖禾的梦境，但是场面特别的真实，肖禾的前女友跟别人偷情，被肖禾当场捉奸了，一时气愤打闹间肖禾失手将他女朋友推下了楼，十三楼啊，当场死亡。”

“奸夫和肖禾都愣住了，肖禾最先回过神来，然后把那男的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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