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1/2）

姚琛知道的比自己多。

几乎是第一瞬间殷童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姚琛对此避之不提，只丢下一句“自求多福”转身就走了。

这种被别人牵引着走的节奏殷童很不喜欢，殷童垂眼看向姚琛留下的白大褂，嗤了一声，将沾了血的衣服套上转身就走。

失眠症就像是流感一样突如其来，飞速扩散，殷童所在的医院在短短两天内接收到了六十多个类似的病人，病房直接爆满。

上级对此十分重视，直接在各个院落成立了特殊研究组，但仍旧高发不断的病症使得人心惶惶，最直观接触到这些病人的医护人员之间更是笼罩上了一层阴云密布。

“殷医生！殷医生！”

死气沉沉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声亢奋的呼喊，一个个子矮小的女护士不顾形象的狂奔了起来，手里攥着掉过一次的护士帽，喘着粗气跑到了殷童的办公室门口。

殷童抬头看向扶着门喘气的苗沁，停下写诊断证明的动作，“怎么了？”

苗沁拍拍胸口，来不及缓气，一脸惊慌的对殷童道，“殷医生，1号病人，他，他跳楼了。”

“你说什么？”殷童猛然从座位上站起，脸色一黑。1号病人肖禾是医院接收到的第一个失眠症患者，也算是大规模爆发病症之前的一个预警，但是现在……跳楼了？

殷童扔下笔，急匆匆的往门外走，走了几步拧眉道，“人在哪？”

苗沁也同样的不敢相信，好好的失眠怎么就……危及生命了呢？肖禾跳楼的时候她在场，刚好因吃饱了饭在绕着小花坛溜达，六楼坠下的肖禾几乎就是血溅当场，即使隔了数米远，苗沁也恶心的把午饭都吐了出来。

“在……在太平间，已经确认死亡了。”才刚刚实习没多久，苗沁还不习惯看死人，一想起之前的场面脸色就苍白起来，抓着门框的手微微发颤。

殷童走到门边，拍了拍苗沁的肩，“我自己去看就行，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下吧，这个坎，你必须得自己跨过去。”

苗沁脸色仍旧不好，咬牙说道，“谢谢殷医生，我，我会加油的。”

太平间在住院部负一楼，殷童的办公室在门诊部二楼，住院的病人一般都不归他管，但这次情况特殊，几乎整个科室的医生都有涉及，共同研究。

殷童从门诊部走到住院部的路上，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凝在地面上，殷童抬头，却刚好看见六层的窗户上伸出了个头，两个人遥遥相望了几眼，六楼的人率先收回了脑袋。

距离太远，殷童看不清楚，但窗户上显而易见的破碎痕迹还有地上的很难让人注意到的碎片都在告诉殷童，肖禾是从关着的窗户上摔下来的，又或者是打碎了窗户跳下来的，后者多此一举但对于肖禾的精神状况来说，暂时不能排除。

但前一个的推论……

殷童决定晚一点得去六层看一下，当务之急他得先去看看肖禾的尸体。

因为肖禾的特殊性，整个科室乃至大半个院系的高层都对他给予了高度的注意力，殷童坐着电梯下了负一层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和一行西装着身的人在等电梯，几人脸色无一例外的黑成了碳色。

为始的西装男人抬头纹都皱出了好几条，心不在焉的听院长说话，殷童下了电梯朝院长点头行了个礼，视线从几个西装男人身上扫过。

不知道是抬头纹的作用还是殷童的心理问题，他现在看人就喜欢看额头，偏偏次次看都会有怪异的感觉，特别是刚才为首的抬头纹男人，额头上已经暗淡了一片。

没给殷童更多的观察时间，电梯门缓缓的关上了，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停的跳动着，殷童看它上了二层便不再看了，朝太平间而去。

何跃推门出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殷童，她想要扯个笑容同殷童打招呼却实在扯不出，苦大仇深的拍了拍殷童的肩，“殷医生，看不出玩意的，我劝你别进去了。”

殷童侧过身子避开了何跃的手，迈开步子朝里面走去。

姚琛一手抱臂，一手撑着下巴定在原地望着铁床上的人儿出神，作为主治医生的何跃虽很不想呆在这里，但也老老实实的跟着殷童走了进来，缩在门口异常抗拒看肖禾的尸体。

姚琛身边还有好几个医生，有年轻有年老的，都在就肖禾发表自己的看法，殷童看着姚琛紧蹙的眉头，不由得上前了两步，彻底看清了未被白布遮盖上的人脸。

说是人脸……倒不如说是肉泥。

殷童几乎可以想象到肖禾是以脸着地当场死亡的坠楼方式了，只是……那血肉模糊的面容，额间仍有黑墨，却混入了太多鲜血，即使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但黑墨留下的痕迹太过于浅薄。

殷童仍旧在对那日在肖禾额头黑墨上看见的东西耿耿于怀，之后他去过很多次尝试观察，可黑墨上的画面除了隐隐跳动的窗户什么都看不见。

窗户……有什么关系吗？

“看出了什么？”不发一言的姚琛突然出声，依旧维持着盯着肖禾尸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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