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病人（1/2）

肖禾额头上的黑墨，何跃看不见。也不仅仅只是何跃看不见，殷童试过了，张护士李护士也都看不见。

换言之……目前只有自己能看见。

殷童紧紧蹙起眉头，在档案室里一点点的翻着记录，精神外科的两个书架已经让他翻完了，并无类似病例，内科倒是最近多了好几个失眠的病例，只是还没威胁到正常生活，并未留院观察。

殷童的手指在病例本上划过，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档案室。要不是他是神经内科的医生，无权进行手术，他真想好好看看肖禾额头的黑墨究竟是什么。

回办公室的路上，三个实习护士正抱着观察表窃窃私语，看见殷童也都停下打着招呼，“殷医生。”

殷童点了点头，侧身从三人身边过去，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心里思量起护士们的聊天。

殷童：“……几天了？”

几个护士楞在原地，不知道殷童突然回来干嘛，最小的那个护士反应最快，迅速回话道，“三天，刚住院。”

殷童皱眉，又一失眠病例，“能带我去看一下吗？”

最小的护士连忙点头，走出人群，对着殷童道，“殷医生，您跟我来，小雅，病例给我。”

被唤做小雅的人傻傻的点头，将病例递给了殷童身边的小护士，“那阿沁，我跟小敏先回去了？”

苗沁朝二人摆了摆手，领着殷童往她来的地方走，“殷医生，病例需要看一下吗？我这个月才来实习的，怕回答不好您的问题，您自己看一下？”

殷童也不推辞，接过病例。

病人信息/住院登记

姓名：楚妙妙

性别：女

年龄：23

病因：失眠

症状：由失眠引起的并发症，不吃不喝，易暴易怒，且因连续几日的通宵已经消瘦好几斤，呕吐酸水。

入院时间：4月2日

备注：据家属描述，3月30日晚开始失眠，至今没合过眼，暂定神经内科。

主治医生：姚琛

病例太过简洁，官话多过有用的实话，殷童只瞅了一眼便合上了，看着苗沁道，“……小护士。”

“我叫苗沁，合大的护理系学生。”

殷童将病例递还给了苗沁，道，“苗护士，我想问一下，这个楚妙妙，你觉得她有哪里不像是一般失眠患者的地方？”

殷童在试，他想知道楚妙妙是不是脑袋上有黑墨的病人，也想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没有人能看见黑墨。

但苗沁只是深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殷医生，我看不出来，我觉得她哪里都不像一般的失眠患者，安眠药不管用就算了，她还把它当糖吃，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她都可能已经死了。”

毕竟是才实习的学生，说到死的时候苗沁的舌头打了个结，发音颤了好几下，越发让殷童觉得四四方方的房间阴森森的。

楚妙妙穿着一身白色病服，乖巧的坐在病床上抬头看着病房里的电视机，一声不吭。

苗沁年轻，刚上任自是见不得死人的，这会看见楚妙妙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电视，心下也舒坦了不少，将病例夹在腋下，走到病床前替楚妙妙掖了掖被角，温柔的问道，“我们妙妙在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楚妙妙没有理苗沁，只是微张着嘴看着电视机里的猫抓老鼠。

苗沁叹气，退回殷童身边，“她在吃安眠药之前还会同人说话的，自从被救回来以后就这样了，谁也不理。”

殷童的视线从楚妙妙身上上下扫视了几遍，最后停留在她的额头上，那里正飘散着几缕刘海，不偏不倚，遮住了大半的额头。

殷童上前两步，盯着刘海出神，总觉得那片头发以下就是波涛汹涌的黑墨，上面有画有话，这般想着殷童就不自觉的来到了楚妙妙的跟前，手一抬便扬起了楚妙妙的刘海。

谁知那片刘海下竟是狰狞的痘痘粉刺，有的甚至挤成了红点，徒留血印。但在那片红色之下，殷童总觉得有一层淡淡的黑色笼罩着，就像是……还未完全上色的黑墨一般。

而这一打量的时间，苗沁和楚妙妙先后做出了反应。

苗沁食指覆于鼻尖，后退了几步。

楚妙妙则是收回看电视的视线，拍开了殷童的手，死死的瞪着他，阴测测的道，“小乖乖，别怕，到我这里来哦，姐姐给你肉吃。”

殷童：“……”

第一次被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女生喊做小乖乖，殷童忍住一身恶寒，后退至苗沁身边，可谁知楚妙妙的手却拉着殷童不放，尖锐的指甲伴着力道钳进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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