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不过一转眼，雨落的阵势更盛，雷声却迟迟不配合，让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变得单调且乏味。---

姜由抬头看天，数着时间，不过三分钟，雨又小了。他争取这段空闲，自言自语道：“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天忽然下雨，他没拿伞，就近找了一处地方避雨。原以为雨马上就会停，可他等了很久，雨反而越下越大。你觉得他会怎麽办？”

曲慕陶没料到他跳跃话题，磕巴了一下说：“继续避雨，等雨停。”

“可我觉得他会跑，”姜由说，他双手放进口袋，指尖碰上那只冰凉的金属戒指，“因为他要回家，而且家离得很近，他是在即将到家的路上被雨拦下的。”

曲慕陶平静下来，同样面朝前方，飘雨让他有些睁不开眼，干脆微微闭着：“那等他到家，他会淋湿，会感冒，会发烧，这算不算得不偿失？”

“得不偿失？”

“是啊，他本可以在檐下避雨的，不是吗？”

是的，他本可以的。

姜由再次被雨袭击眼眶，他迟缓地回神眨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分别时，没有出现两人并肩在雨中奔跑的场景。

曲慕陶收到一通电话，聊了没两句挂断，似乎有人在抱怨他这一趟去得着实长久，怕是去了西天取经，玩笑后恶声喊他回去排练。重任在身，曲慕陶想反抗也无力，和姜由道别，他倒走十米，立在原地，不顾雨尽数落在发顶肩头，又想到一事，小跑回来，面颊上沾着雨水。

“我的电话号码是1xxxxxxxxxx，”他重复多遍，说得舌头打结，于是笑着扒拉额前碎发，说，“下次可以接我的电话吗？我会注意不打扰您的。”

姜由远眺他手挡头顶，大步跑走的背影，心想他既然这麽说，必然是尝试过许多次才意识到自己躺在黑名单的。---想着，他有些口渴，回味是咖啡的苦。

这时，远处走来一位穿着咖啡厅侍应生围裙的男孩，他怀里抱着一只纸箱，靠近来：“先生，有人送您的伞。”

言罢，一把黑色长柄伞递来，姜由疑惑：“是谁？”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这人除曲慕陶外再无可能。

果然，侍应生露出些许迷茫：“是位年轻的先生，我们在便利店碰到，他买了一把伞，让我帮忙带给您。还挺奇怪的，他只买了一把，自己反而淋着雨跑了。”

姜由颔首道谢，以手握伞柄、伞尖着地的姿势，抬落点地几下，是在模仿先前曲慕陶踩水坑的动作。然后，他将伞举至半空。伞撑开的一瞬间，伞骨伸展四肢的声音爽利清脆，伴随着侍应生拉开厅门时的铃铛轻响，仿佛天拨来的不再是雨，而是雪。

单手撑伞，姜由就这样踏上初雪。

一场雨下了整个下午和傍晚，天气预报说过后几天会转晴，但没多久可能还有台风过境，便提醒广大市民提前做好准备工作，以防不测。

姜由不以为意，正看书时，电话响了，萧裕桥喘着气急声道歉，说今天真是意外，他的确是被学生绊住了脚，想到打电话告知对方不能赴约，偏偏手机也没电，说着便笑了：“是我的失误，下次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补偿。”

虽说被无缘无故放了鸽子，姜由倒没有太生气：“我也没有等太久。”

“今天想找你呢，是你小姨下的令，让我和你谈谈，疏导疏导你，”萧裕桥温和道，“可是我想了想，我远没有到能教你的地步，都说大材小用，在我这儿却是小材大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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