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撇开一切不谈，姜由其实是一个生活极其枯燥的人。--*--更新快，无防盗上----*---如果说以前白天，他还愿意出去走走吹吹风的话，那麽现在他就是卧室、琴房两点一线，别说外出社交，他有时干脆连说话都懒得。

是以，当虞伽抽空致电，问他现在在哪儿，得到的答案是城东时，他甚至因为过度惊讶，险些踩空一脚。

“在城东做什麽？”虞伽问。

“吹风。”听筒里有呼呼的风声。

“听起来在爬山。”

“那是风吹的。”

虞伽无声地笑，没有拆穿他蹩脚的玩笑。

下午，跌破过半同事眼镜的事发生了——四点整，办公桌上的手机一亮，虞伽迅速收拾完文件，和一行人打过招呼便坐电梯下楼。

难得，劳模虞律师居然提早下班。

事务所在办公大厦六层，以上是软件公司，以下是广告公司，这时段不少人走动奔波，电梯走走停停，半天才到地下车库。

门一开，虞伽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他疑惑：“陈亚？”

陈亚因腿伤坐着轮椅，这会儿正艰难地探身按键，见是虞伽，脸上挂笑比张嘴说话快：“师父，你下班了？”

“嗯。你怎麽回来了，没人送你？”

“我回来拿点赵强案子的文件，之前也没带多少……哦，刚才一个热心肠的师傅给我送进来的。”

“你身体呢，医生允许出院？”

“没什麽大碍了，说是让我注意一下饮食，到时候记得回医院复查就行。”

虞伽点头：“好。打算回来上班？”

“嗯，我没问题了。”

“那你记得和小李说把假销了，撑不住也不要硬撑。”

陈亚抿嘴笑：“我知道的。”

虞伽推他进电梯，又按了六层，他的手指纤长有力，一下没按准，又按一下：“我给小李说一声，让她接一下你。”

“好，谢谢师父。”

陈亚抬头望着他，他没有发觉。

电梯门徐徐关闭，陈亚咬着牙紧了又紧，手攥着裤缝，像在迟疑。www.dizhu.org缝隙即将消失的瞬间，他像脱了束缚，猛力按开门。用力戳了半天，额头都冒了汗，门笨重重启，他匆忙往外挪，一声“师父”卡在喉咙，最终没喊出来。

虞伽走远了。

晚上的饭局，虞伽最先抵达华都。

包间是早预定的，他在阳台吞云吐雾，第一根烟还没掐掉尾巴，三下规律的敲门声后，姜成英由侍应生领进门来。

姜成英是姜成岩兄弟姊妹中的老幺，两个月前刚庆祝完五十六岁生日，今天赴宴，衬衣、半身裙、手袋、手饰、耳饰一并以黑白作底，配以淡妆，衬她优雅随性，半点看不出年过半百。唯独笑时眼尾有浅浅皱纹，像细小的波浪，她朝从阳台关门下来的年轻人笑着张开双臂：“虞伽，好久不见。”

虞伽和她拥抱，唤她小姨：“好久不见。”

二人落座，姜成英左右不见姜由，问：“姜由呢，还没来？”

“去城东了，好像是爬山。”

“城东爬山？那有什麽山呀……哦，两个小山包？他怎麽想到去那儿了，荒山野岭的。不过听说城东又有变动想法，大概是要扩建。”

虞伽也有耳闻，但没接着这话题：“他最近心情也不大好，我工作忙，有时候顾不着他，叫他自己散散心，找找事做也挺好。”

“他一个人出去，你就不怕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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