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先生拉着03近前，犹豫一秒还是敲了敲门。金属门给他的回应不大，怀疑就算有人贴着门也听不到，他又转头按了一下门铃。

里面有没有声音他是不知道，不过门突然开了。

先生张张嘴，迟钝地往里走了一步，又急忙往后退，差点撞上跟着他一起往前一步的03。03低头看看他，先生只瞧着里面低声问：“有人吗？”

不知道在问谁，03便回答道：“不包括您的话，没有，先生。”

“……”先生直接走了进去，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岁月”里装潢简单，灰墙加上木纹地板，有些压抑，还好有几盆落地绿植装饰。不过总归还是没有门口花哨活泼。

除去门窗这面墙，其他三面墙上都钉着木板架，放着一张张唱片，密密麻麻乍一看十分唬人。在屋子的中间，摆着几张小圆桌，椅子有一把两把的，并不固定。

桌子上放着唱片机，耳机四处放着，有入耳式有挂耳式等等。有的在桌上扎堆没个正形，有的在唱片架上故作高冷傲视群机。

先生四处看看，盯了几眼架上的唱片标签，并确定这里没有任何收款标志。

03规矩地守在他边上，任他牵着手，目不转睛的样子和先生形成了对比——不过两个人都没去在意就是了。

先生松了手，去仔细看唱片，三面墙按时间分了三个大时期，又按排分不同的风格。有些唱片兼有几种风格，就用点隔开并列，分得很细致，绝不含糊。

先生莫名想笑，自觉心里对音乐没有特别的爱好——只是这里实在太空太安静了。

“岁月”的整体显得逼仄，却也多少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他随手抽了一张抒情类的，看了看封面的清新植物，还是塞了回去，在摇滚那一片抽了一张。

名字很粗暴，就叫“死亡”。

先生一顿，回身到有两张椅子的桌子边坐下，让03也坐下。

把唱片送进唱片机，显示屏上显示了曲目名字，有好几首。

他点击播放，在重金属铿锵声中开始发呆，各种乐器在这首歌里里极尽发声本能，把一间屋子的静寂霎时扫除一空。

先生听不懂里面在嘶吼什么，也没想着去分辨。或许看懂那一个名字就够了。

他看看依然无知无觉的03。03待机时眼睛也是有光的，瞧着很精神，尽管他没有表情，分类也不属于人类。

屋子里很热闹，先生却觉得更慌了，他转头看看窗外，从外面看进来时是灰色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里面倒没有不可视物。他看着空荡的街，只觉自己被一个怪物吃进了嘴里却不咽下，也不用牙穿刺，只是把他含在嘴里，给一个不上不下似在眼前的心跳声。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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