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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p>
杜盈盈再待两天就被周沅带去她老师那里了。临走时万分不舍，叮嘱周沅一定要多去看她。上地铁的时候哭哭啼啼，搞得地铁站的人还以为生离死别。</p>
大一第一个学期过到一半，又要筹备运动会。周沅没有项目要参加，但听说瑾阳报名了长跑和跳高，很多女生都抢着报名要去做运动员自愿者。</p>
要不是突然来这么一小插曲，她还真不知道瑾阳有这体育强项。</p>
上完晚自习，周沅去商学院等瑾阳下课。一路找过去发现他们教室换到了商学院的创业楼里。</p>
不知是老师还是学生的说话声朗朗传来，在寂静的创业楼里清朗洪亮。周沅放慢脚步走过去，近了才发觉那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瑾阳的。</p>
“我觉得不管是哪种行业，国内的公司已经进入无人区地带。很多年以前，大多数公司都在复制外国模式，但现在我们自己玩出新花样了。”</p>
周沅愣了一下，她不太相信这话是从瑾阳嘴里说出来的，往前走了几步，确定发言人是他，愣了好几秒后，满心期待地去旁边的楼梯口坐着听。</p>
创业楼里很安静，连夏夜里的虫鸣都消失了。皎洁的月光洒了满地的银光，周沅坐在那里，手放在膝盖上。</p>
通明的教室里，老师两手环胸，面带笑容看着瑾阳。</p>
“什么新花样？”</p>
“就拿如今新兴的AI芯片来说。以前的保守模式是九宫格模式，散大兵力部署，各类沾一点，整体是平稳增长向前。这样的模式在以前经济、科技以及商业模式还没达到先进水平的时候，尚且能应付，但在千禧年这个分界线后，已经彻底改变。”</p>
全班同学全神贯注，无一不在认真倾听。时而抬头凝望瑾阳或老师，时而低头思索。</p>
教师里静悄悄的。</p>
瑾阳拿起笔，在白纸上一圈一圈地画着，声音沉而缓慢，但并不给人压迫感。</p>
老师凝神听了几秒，眨了眨眼后点点头。</p>
“有点意思，继续说下去。”</p>
“随着科技水平提高和社会进步的发展，这样的模式已经不再适用。人们在寻找更尖端更专业的东西，那么九宫格模式就必须改变。没有人没有企业能够做到广而撒网，就算精力足够，投资人也不容许别人拿着他的钱闭着眼就烧。”</p>
“整合是必须之路。”</p>
老师笑了笑，朝他走去：“咱们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高盛电子科技公司，你来说说看它的情况。”</p>
高盛电子科技公司正是高兴前几年创办的芯片研究开发销售为一体的大型科技公司。头几年都是摸黑走夜路，仿照美国芯片大亨慢慢走起来的，雷声大雨点小，但在国内也小有名气。后来中美贸易战开始对国内科技公司进行战略收紧后，国内科技发展状况不太明朗，高兴大刀阔斧，咬牙趁着这时候组织了一帮科研人员搞出了一款新型AI芯片。</p>
本来没抱多大期待，没想到刚上市就引起不小轰动。恰逢智能驾驶和智能家居冒头试探，高盛公司的这批产品成为新星之秀，掀起了一股AI芯片的热潮。</p>
虽然高盛很快就引起了各大资本的注意，并且注入可不少投资资金，但AI芯片岂止是烧钱。管理层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加急召集了会议，但最终还是没能决定公司接下去的道路。</p>
高兴不久前和瑾阳说过这件事，但并没有往深的方面说，那时瑾阳也没多注意，这会儿听到老师说，他道：“老师这是在给我挖坑。”</p>
瑾阳虽然狂，但知道分寸。</p>
“怎么算挖坑，我只是举了个典型。”</p>
老师笑着慢慢走回讲台，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里的某个手机号码后，拨了出去，又抬头看瑾阳：“典型就是用来分析和举例的，谁敢说什么。我有个朋友正好在那里做领导，最近也是愁着怎么收场。既然你有一番见解，那你就说说看，就当是集思广益了。”</p>
老师还挺倔犟，感觉是誓要听到瑾阳见解才罢休了，见瑾阳没松口，他又保证。</p>
“我保证不会说给第三个人听，当然除了在场的同学们外，无人知晓咱们今天说了什么。”老师敲了敲桌面，环视教室一圈，“大家都听到了吗？”</p>
一群学生懵逼点头。</p>
“说吧瑾阳。”</p>
高兴接了电话喂喂几声，只见电话那端一片嘈杂，正要挂了电话，瑾阳的声音传了进来。</p>
“高盛目前最需要的，当然也是整合转型。AI芯片包括很多种，高盛想一条龙服务到底，打造一条产业链，殊不知这样的产业链有多复杂，以至于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带领高盛迈进新台阶。现在风口已经对准AI芯片，不管是什么企业，必须要明白立足点，知道核心，该聚焦于哪儿。该做基础做基础，不追求产业链的完美把控。”</p>
“你的意思是，抛弃产业链，专注底层芯片。”</p>
“个人见解。”</p>
“但是你知道和高盛齐头并进的长歌，他们不止做AI芯片，也包括芯片上的系统软件，编译器、驱动、编程语言、机器学习库、编程框架适配等方面。他们在这些成绩的基础上，把软件栈交给开发者去使用，再由开发者具体到商业转化的成绩上：体现在在终端上的功能中，有智能拍照、语音识别、机器翻译等各种的应用，已经切实服务了千万用户。高盛一旦放弃原本建好的护城河，那么长歌势必猛烈反攻。”老师顿了几秒，继续说，“加上现在多方巨头正在入局AI芯片，到时候高盛只怕会四面楚歌。”</p>
瑾阳倒是不以为意，“高盛怕他们？”</p>
这话倒是问得老师一愣。</p>
“高盛不差钱，人才也有，有什么好担心。”</p>
老师听完哈哈大笑。</p>
“看来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师慢慢往回走，“好了，辛苦你了。大家下课吧，有事没事多看点书，别一整天只顾谈恋爱，学学瑾阳。”</p>
老师留下一句话就走了。</p>
瑾阳收拾好东西朝外走。程勇把空矿泉水瓶子扔进垃圾桶追上去。</p>
“瑾阳，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教室里成群结队地走出来人，瑾阳兀自照着前方走谁也不让，人群里自动让开路。</p>
许家恒的几个舍友从前门出来回头看了他们三几秒，并行下了楼。</p>
程勇被他们鄙视的眼神看得恼火，淬了一口道：“这三葫芦娃我早晚得把他们收拾了。”</p>
瑾阳抬起眸淡淡瞥了一眼，三人转身下了楼。</p>
“会什么？”瑾阳没把他们三人放在眼里，反问程勇刚才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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