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汤（1/2）
第六十五章</p>
余姚仙更悲惨，飘飘长发被杜盈盈搞成了鸡窝头，白皙的脸上几道不浅的红印子，白裙衣领扯得歪歪扭扭。她被一旁的女生扶了起来，但狼狈感不减。</p>
余姚仙简直气死。</p>
杜盈盈就是个女疯子，一点儿淑女形象也没有，像个泼妇似的抓到什么扯什么。她脸现在火辣辣地疼，只怕已经多了不少抓痕。想到以后要留疤，余姚仙就恨不得把她撕碎。</p>
程勇买烟回来，刚上二楼餐厅就见杜盈盈独坐在地上，头发衣服乱糟糟的，一脸愤恼，瞪着两只要喷火的大眼睛。</p>
“……打架了？”</p>
他看看瑾阳，又看站在对面的余姚仙一波人。这杜盈盈不会是打输了吧？瑾阳没出手么？</p>
余姚仙在同学们手忙脚乱的整理下，再次回到一开始的长裙飘飘女神形象。相比之下，杜盈盈就像一个撒泼耍无赖的小孩。</p>
心绪还没平复，周沅过去扶杜盈盈。</p>
杜盈盈今天穿着之前和周沅去逛服装店时，程勇替她买单的那套衣服。牛仔裤搭配条纹短装上衣，露着白皙的小蛮腰，身材凹凸有致，活脱脱就一个小辣椒。</p>
杜盈盈看到姗姗而来的程勇重重“哼”了一声。程勇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儿惹着她了。</p>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周沅最先是打量她的脸。看了一圈没见有皮外伤，心想自己是白担心了。</p>
余姚仙比杜盈盈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她这端着架子的打架方式在杜盈盈面前那是不足为惧。不过也好在杜盈盈够泼辣够无赖没吃什么亏，不然周沅还真没办法跟梅咏珊交代。</p>
“屁股疼。”杜盈盈皱着眉撑了下后腰。刚刚跌坐下来没缓冲，一屁股落地，疼得她头皮发麻，差点七窍生烟。</p>
“来，我扶你起来。”</p>
杜盈盈站起后看周沅。刚刚瑾阳抽那女的特别狠，一个反手过去，抽得啪一声响。那女的脸都歪了，通红一片，可见下手多狠。</p>
“你给瑾阳灌了什么迷魂汤啊？”杜盈盈觉得奇了。</p>
“什么？”周沅没明白她意思，给她弹了身上的灰，又替她把头发扎好。</p>
“我问你给瑾阳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什么对你死心塌地的？我还以为上大学他就把你甩了呢。”</p>
杜盈盈这点小嫉妒从不隐藏，要是以前周沅听着还会觉得不舒服，现在都习惯了。</p>
“嗯，把我甩了跟余姚仙在一起。”</p>
听周沅这么一说，杜盈盈心慌了，赶紧反驳：“那可不行！”</p>
要是跟瑾阳余姚仙在一起，被甩巴掌的可不就是她了？可怕可怕！</p>
周沅知道她是明白了，不由轻笑。</p>
“你还是继续给瑾阳灌迷魂汤吧。”那样她被欺负了，还有人可以撑腰。</p>
餐厅门口来了动静，周沅回头，看到高兴叔叔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左右两边站着学校领导还有难得露面的高磊。</p>
高兴不傻，一眼就瞧见气氛不太对。两拨人各在一边，很像香港老电影里，帮派斗争的画面，就差每人拿把刀了。</p>
“什么情况？”</p>
余姚仙红着眼眶垂下头。高磊对她何其了解，当下就知道有事。</p>
“爸，我过去一下。”</p>
高兴看了高磊一眼。高磊忙解释：“我女朋友，余姚仙。”</p>
“哦，去吧。”</p>
高兴也是没想到，这两拨人里都有他两个儿子的女朋友。周沅性格温柔，应该是不可能主动挑事，那难道是余姚仙？</p>
学校领导尴尬地站出来：“赶紧散了，该干嘛干嘛去。”</p>
杜盈盈看着这帮西服革领的领导，重重哼了声表达不屑。</p>
“你态度好点。”刚刚高兴叔叔和其他领导没来，杜盈盈闹周沅可以不管，可现在领导都在，她再闹就有点不合规了。</p>
“我态度好不好那得看别人！我又不是神经病，爱和别人对呛。”对上周沅注视的目光，杜盈盈只好服软，“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我一会儿不出声，行不？”</p>
“你少惹祸我就开心了。”</p>
杜盈盈嘟哝了几句，周沅没听清。</p>
高磊近了余姚仙，发现她脸上有抓痕，当下就一肚子火，正要找周沅质问，余姚仙抓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p>
高磊涌上心头的热血凉了一半，余光里看到他爸正在盯着他看。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他舌尖舔了下牙槽，侧头看了周沅一眼，暗道：“早晚让她吃苦头。”</p>
一场闹剧就这么散了。</p>
大圆桌共容得下十六七八个人，除了周沅、瑾阳、程勇和余姚仙跟几个学生会成员外，其余都是学校领导。</p>
饭吃到一半，高兴问起周沅在学校的情况。</p>
瑾阳想到用房子把周沅引来这里的事，不停给他使眼色。高兴乐呵呵地瞧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p>
“我喜欢这里。”周沅看了瑾阳一眼又看高兴，笑得甜甜的。</p>
“这里哪儿好呀？”</p>
“学校好，风景好，空气也好，大家也都很好。”</p>
杜盈盈一边猛翻白眼，“人就不好，一来就找学妹打架。”</p>
她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饭桌上像石头入水，惊起阵阵涟漪。</p>
高磊实在气不过，放了筷子又想开口，余姚仙踩了下他鞋，率先开口。</p>
“周沅平时也很努力，之前还跟我们去法律援助中心做无偿援助，替我们把资料室的东西都整理得很干净。”</p>
高兴恍然大悟点点头。</p>
“我差点忘了，周沅你进的是法学院吧？”</p>
周沅不知道余姚仙突然说起这个的目的，抬起头看着高兴点了点头：“嗯。”</p>
“难学吗？”</p>
周沅想了一下，道：“还可以。”</p>
这时余姚仙又插话了，“周沅很聪明，我们之前弄的《谁是凶手》的稿子，她还给我提过意见。”</p>
周沅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稿子她就看了开头一点，连中间都没看到更别提给她提意见。余姚仙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真像杜盈盈和华萍乡说的那样，要把文档丢失的罪名推给她吗？</p>
周沅心砰砰跳。她胆子不大，但意识很清醒。她在这里代表瑾阳，如果余姚仙要往她身上泼脏水，那她不能忍，一定要反击，她不能让瑾阳陪她丢脸。</p>
周沅这么想着，心是更加剧烈地狂跳起来。</p>
一旁的瑾阳自然也是听出了异样，但他也没急着反驳，让余姚仙把话说完。</p>
杜盈盈平时快言快语，一点委屈都不愿意受，啪地甩了筷子就差捋袖子。</p>
“有话好好说，阴阳怪气的有意思？！”</p>
原本一派祥和的餐桌突然被杜盈盈搅局，风起云涌。几个领导面色不悦，但碍着高兴在场，也没说什么。</p>
余姚仙一脸错愕，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误会了，我没有阴阳怪气。”</p>
高兴不在乎她们之间的小矛盾，倒是对余姚仙说的那个稿子有点兴趣。</p>
“《谁是凶手》，悬疑稿子？”</p>
余姚仙笑了笑：“说不上是悬疑稿子，是根据有名的《十二怒汉》进行改变的法律小剧本。”</p>
这回不止是高兴，就连其他学校领导也都来了兴致。</p>
“有点意思，能提前给我们透露一下吗？”</p>
餐桌气氛慢慢恢复到一开始的融洽。</p>
回到余姚仙最拿手的演讲交流，她脸上扬起自信的笑，两手交握放在桌上。</p>
“我想知道各位领导有没有看过《十二怒汉》，或者有了解过它？”</p>
“听说过，但没深究。说是法律界的经典著作。”</p>
“没错。”余姚仙说，“《十二怒汉》在法律界的地位无可撼动。我想各位领导应该也有不太了解这个故事，我先间断地说一下故事起因。”</p>
“它主要讲，一个在贫民窟长大的18岁少年杀害自己的父亲被告上法庭。证人和证据都对他极为不利。这个案件的陪审团由十二个不同职业的人组成了，那天里，他们要达成一致意见，判定少年是否有罪。若罪名成立，少年将会被判处死刑。无罪则被释放。”</p>
高兴听完点点头：“所以这个故事主要强调谁是凶手。”</p>
余姚仙笑着摇摇头：“并不是，这里凶手是谁并不重要。”</p>
高兴挑起眉，略有意外：“可你叫它《谁是凶手》。”</p>
“题目是这么拟，但它有多层意思。其一是表面意思，重点在谁，是凶手上，这是要寻找凶手。其二重点是凶手，谁判定谁是凶手。”</p>
一桌人听完恍然大悟，高兴说：“所以你重点在陪审团。”</p>
“对的，重点在陪审团。美国的法律与我国相差很大，不熟悉此的人在一开始接触时会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但姑且不说它的立场，但十二个陪审团的态度还是很值得关注的。”</p>
高兴说：“如果我没猜错，美国那里的法律应该主张的是“疑罪从无”，主张民主。就是说，情愿放错，也不能抓错。”</p>
“没想到您对这些还有研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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