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1/2）
第二十九章</p>
周沅心猛地一跳，情绪在女孩注视着目光下无所遁形，她就知道这件事有古怪。</p>
要走要留？周沅犹豫。</p>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女孩和善微笑。外面虽下着磅礴大雨，但路口偶有路人经过。周沅若是想走，完全有机会，但她却不太想。</p>
人穷其一生都在寻找答案，很多人半路就找到了，有些人至死都寻不到边角。而她的答案，近在咫尺。若不是梦境，来到这里是她一生最大的变故。</p>
「那本书，是怎么回事？」</p>
周沅把纸条给女孩。女孩对她无法说话并不感觉惊奇。字条看完女孩朝书架走，目光在摆放稀疏的书籍扫了一圈，抽出其中一本。</p>
“喏，看看吧。”</p>
周沅上前接过书，随意翻开，发现书本中间到后面也是空白的。前面是寥寥无几的文字章节，故事进展断在了中间。这书里的主人公也遭遇她此时一样的情况？</p>
女孩淡声解释：“我们的世界，并不只有一个时空。”</p>
「那我呢？」</p>
女孩歪着脑袋微微一笑：“你是你，但又不是你。”</p>
周沅没听明白。如果世界不止一个时空，那这些时空之间都有什么关联？她和以前的小哑巴又是什么关系？</p>
她是她，但又不是她。</p>
周沅懵懵懂懂，半知半解，脑海里好像有股思绪飘浮，似乎想到了点什么，但她抓不住，这种感觉很难受，同时也令她焦躁不安。</p>
「那我以前的时空呢？」</p>
“和以前一样。”</p>
意思是爷爷……还在那个时空，而原本的她的生活，已经有人代替？是本来的小哑巴？</p>
周沅突然心慌，感觉像是抢了别人的东西，良心谴责，痛苦折磨。这个生活原本是小哑巴的，那么原本和瑾阳认识的，应该是她，而不是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周沅。</p>
想通这点突然难受。</p>
这会儿，她宁愿不曾有人对她好，那样也不用忍受终有一天会失去的痛苦。</p>
女孩把属于她的那本抽出来，“还要看吗？”</p>
周沅摇头，她和瑾阳的结局不是早就写好的，而是按照时空现实一点点地发展，没人会知道结果。</p>
这种未知像阴森森的黑洞，让人窒息。</p>
女孩感觉到周沅的恐惧，笑了笑把书本翻开。</p>
“其实你不用担心，大多数变换了时空，重新书写未来的人，都是好结果。”</p>
「没有例外吗？」</p>
女孩为难地呃了一声，旋身把书本放回原处，曲直敲了敲书架，从最里面拿出一本书。</p>
“有例外，就比如这本。”</p>
「是什么例外？」</p>
“男孩死了。”</p>
周沅的心像被人锤了一下，一阵钝痛蔓延全身，整个感官在痛后都麻了。</p>
“你也不用担心，瑾阳的坎在你来的时候已经迈过。”</p>
周沅还想问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雨声。她和女孩同时回头，却见白语嫣跟上回在网吧和瑾阳起了点矛盾的男生进来了。</p>
他们无顾地上的柔软地板，还在滴水的伞立在墙角，地毯一角湿了一大片。</p>
几个男生把地毯当搓鞋垫，一进门就搓搓搓地蹭鞋，谈生说笑，完全不顾及这里是安静的书店。不过吐槽归吐槽，周沅也知道和这帮人碰上面没有好下场，打算想办法先离开这里。</p>
周沅对女孩指了指外面，表示要先走了。女孩笑了笑，道了声注意安全。</p>
周沅低下头往外走，还是被眼尖的白语嫣发现了。</p>
“等等。”她拉住周沅衣服，头低下来盯着周沅脸看。</p>
“咦，你不是那个哑巴吗？”</p>
周沅一抬眼，和她明亮的眼睛对上。周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男孩听到白语嫣的声音，拧着眉回头，脑海里搜刮了一遍，终于对周沅起了印象。</p>
这不是跟在瑾阳身边的小尾巴吗？他朝里望了一圈，意外发现今天瑾阳没跟着。</p>
他是听说瑾阳换小甜心了，还是个哑巴。私底下和几个兄弟笑话几次，想着找机会看看那丫头是如何倾城绝色，让瑾阳痴迷爱慕，没想到是这番普通。</p>
“喂，瑾阳没跟着你啊？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不害怕吗？”男生突然凑近说话，吓得周沅脖子一缩。</p>
周沅脸小又白，头发规规矩矩绑着，眼睛本来就大，再一被吓，睁到最大。近看起来，还真有种不一样的惊艳。</p>
男生愣了一下，转而微笑。他舔舔唇朝周沅靠近。“我说瑾阳怎么会看上你，你这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如此勾人。”</p>
他伸手想挑起周沅下巴，被周沅躲开。</p>
男生一直对瑾阳不爽，总被他压制地位已经很恼火，如今周沅对他还如此躲避，是直接惹毛了他。</p>
意识危险来临，周沅猛地推开拦路的男生，也不顾外面下着大雨，夺门而出。</p>
“我擦，这个死哑巴。”男生被推得踉跄，一脚踩上地毯的湿水。他大骂晦气，阴沉地盯着周沅在雨中仓皇逃跑的身影，内心嗜血的黑暗簇拥而起。他抓了墙角的雨伞，招呼其他人跟上。</p>
“把她给我逮了！”</p>
一慌神周沅就会走错路，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没找到出口，反而是越走越远。周沅已经冷得快要走不动了，她想停下，可身后是紧追不舍的人。</p>
终于来到一个拐角，前方是用铁皮围起来的建筑工地，周沅没多想，直朝工地里跑。</p>
男生和那帮热门追来时，周围已不见人影。</p>
白语嫣好一会儿才追上，她跟了一路，裤脚被溅起的雨水打湿，白运动鞋全是泥土。在她看来，这副样子实在太落魄。</p>
“那么大雨，回去吧？”</p>
“不急，反正回去也没事。”</p>
前方道路已经拦起路障，周沅不可能逃得出去，唯一的可能就藏身于工地里。</p>
她跑不掉的。</p>
“你要走自己走。”</p>
周沅就躲在工地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小棚子应该没人住了，各种衣物用品已经清理，只剩几个装东西的红色塑料袋和破纸箱。</p>
雨势太大，棚子涌进来不少水，叠放的纸箱湿了大半，但还有几处撕下来还可以垫着坐。周沅没看到人进来，稍稍挪动脚步，把纸张一点点撕开，又挪进角落里躲着。</p>
男生发觉泥泞路面实在太脏，走到半路就停了。雨没有变小的趋势，一层层地水泼下来，地面漫开的水涨了一层又一层。</p>
工地里的小棚子成了唯一的安全之地，他知道周沅就在里面。</p>
“哎，出来呗，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p>
回应他的只有爆烈的雨声，和从脚底蔓延的冷意。</p>
水漫到鞋了，男生脚底一阵湿意，他骂了句“艹”，赶紧跳回岸边。</p>
小棚子孤零零的，就像周沅她自己。听说她换了几个学校，以前经常被人欺负，男生想着她一身雨水，无助又害怕地躲在角落里偷看他，突然间兴奋了起来。</p>
“你不出来啊，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吧。”</p>
白语嫣虽然也讨厌周沅，但更知道惹了瑾阳会是什么后果。她探头想看周沅此时状态，但雨势太大，加上天色灰暗，那儿压根什么都看不到。</p>
“还是走吧，那么大的雨，等会儿她感冒了。”</p>
男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玩笑，收了伞往大楼屋檐里站，“你担心她？”</p>
白语嫣抿抿嘴，语气硬邦邦：“我没有。”</p>
“那就行了。”男生把伞扔墙角，让一旁的男生去打外卖。“我就在这儿守着，看她能撑多久。”</p>
白语嫣心里一咯噔，不知为何，总觉得有股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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