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签字（1/2）
第二十八章</p>
周沅赶紧捂住嘴。</p>
瑾阳觉得她这动作幼稚得可爱，不由轻笑。</p>
“捂嘴也没用。”他要真想亲，就算焊了铁，也能亲得到。</p>
他声音突然异常沙哑，像车轮子缓慢滚过沙砾，粗粝而温柔。他眼睛映着光，比世间一切所有都明亮。周沅喜欢被他注视的感觉。</p>
瑾阳弯弯唇，低头在她手背轻亲了一下。“来吧，训练。”</p>
瑾阳松开她，替她整好头发，又把《安徒生童话故事》翻回第一页，叮嘱，“好了，我念一句你试着跟念，念得就念，念不了就不念。”</p>
周沅像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两手叠放，正襟危坐，专注认真地看着他 。</p>
瑾阳身子朝她靠，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p>
旁桌有几个小女孩，看瑾阳长得帅，饭也不吃了，站在一边嘻嘻嘻地偷笑。</p>
周沅还是没能出声。</p>
瑾阳虽有遗憾，但也知道急不得。其实讲故事训练一点儿也不靠谱，周沅听入神了，哪儿还有心思管练习说话的事，一开始尚且还记得目的，听到一半全抛脑后了，思路都跟着剧情走。</p>
所以瑾阳把故事书压在胸口看她时，周沅还没回神。</p>
「怎么不念了？」</p>
瑾阳讲的是拇指姑娘的故事。故事内容是，老奶奶通过非正常方式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小女孩。因为只有拇指大小，老奶奶管她叫拇指姑娘。拇指姑娘的美貌被坏人惦记。癞□□、鼹鼠对她进行无赖逼婚，拇指姑娘只好逃亡。拇指姑娘历经磨难，终于和一位帅气的王子在一起。</p>
故事是典型的魔幻爱情喜剧，正是周沅这年纪的女孩子最喜欢的。瑾阳一字一句念的时候，她时而扳正身子歪头凝思，时而抿嘴微笑，总之因为剧情的变化表露出的各种表情丰富多彩。</p>
瑾阳边读边看她，看她多变的小表情开心极了。</p>
周沅还没听够。她是没想到瑾阳讲故事还挺引人入胜。虽然他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一丝感情，但他控制了语速，咬字清晰，停顿得当，所以听着倒是一种极好的享受。</p>
周沅的思绪还沉浸在故事。</p>
“完了。”瑾阳把故事书合上，坐直身子垂眉看她。</p>
「好快。」周沅被故事的余韵震得久久无法平静，脑子里总不由自主想起拇指姑娘历经险阻又遇到王子的故事。</p>
“还想听么？”</p>
周沅是还想听，可是天色不早了，晚回去梅咏珊那儿不好说。她扭头看店里时钟。这个点下班放学的都市白领和学生多，店里刚出去几个人，门口就涌进来一大帮人。店里挤挤的，闹哄哄的，排队的队伍都快要排到他们位置。</p>
来人中有认识瑾阳的，一进门就和他打招呼。瑾阳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嗯”，视线随意瞟了来人一眼，虚虚的。</p>
周沅发现店里的钟好像不走了，停在五点没动，她回头看忙里忙外的店员，又看来来往往的用餐人员，最后还是找瑾阳求救。</p>
瑾阳戴手表，那手表周沅在电视广告上看到过，是个很好看的男演员拍的，穿着灰白色的直挺西装在冰天雪地里，帅气又禁欲。</p>
要是瑾阳穿的话——</p>
周沅瞄了他一眼，她觉得要是他穿，应该比那个男演员好看。</p>
瑾阳见她不看手表反倒看起自己来，弯弯唇，手指极富频率地敲敲桌面 。</p>
“看什么？”</p>
周沅快速垂下眼，把他手拉到自己面前，低头看时间。</p>
瑾阳手很大，因为养尊处优，节指分明又白皙修长，微握着拳，比周沅的手大了整整两倍。</p>
周沅默默把手移过去和他对比。瑾阳闷笑一声，一把抓住她的小拳头。</p>
周沅吓到了，想把手收回，手肘却撞到了旁边没喝完的汤水，泼出来的水正好洒在桌上。</p>
隔壁桌朝他们望来。</p>
「都怪你！」周沅心跳加速。</p>
瑾阳捏紧她的小手，大拇指在她虎口处肌肤轻轻抚摸。周沅像只炸毛的小猫，细长的手指反手一扣，死死抓着他的手。</p>
瑾阳顺势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拉，笑：“这么迫不及待。”</p>
这里大庭广众，吵吵闹闹，周沅脸皮薄，经不起他这么玩闹，没一会儿就急了。</p>
这时认识瑾阳的几个男生走了过来，一打旺仔牛奶放在周沅手边。瑾阳这才放开周沅手。</p>
周沅两手交握，抽回桌子底下。</p>
瑾阳这才正眼瞧他们，“出来吃东西？”</p>
“嗯，几个人AA来着。”</p>
“哦，吃得开心。”</p>
几个男生打完招呼就走了。</p>
「五点四十五分了。」周沅把旺仔推给他，手指点了点他手表。</p>
“我送你回去。”瑾阳拆了一盒旺仔，插好吸管给她。</p>
周沅没接。</p>
“给你的。”</p>
「他们又不认识我。」</p>
周沅拿起书包，慢慢往外走。</p>
瑾阳就喜欢她装傻充愣的样子，笨笨的，又很可爱，老想把她揉小了，塞口袋里，到哪儿都带着。</p>
“用不着认识你，知道你跟我一块儿就行。”</p>
所以那些人为什么把东西放她旁边可想而知，她代表着瑾阳，光想到这点，足够让她红了脸。</p>
「你也喝。」周沅望着他。</p>
瑾阳看她半晌，终于答应。他开她书包，也拿出一盒，插了吸管后吸一口。</p>
“好了，喝吧。”</p>
周沅把旺仔接过来，边喝边往外走。</p>
冬日里昼短日长，五点多临近六点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外头路人行色匆匆，彼此擦肩在寒风陡峭的城市路口。从温暖的地方出来，周沅呛了一口寒风，冷的得打了个喷嚏。</p>
瑾阳喝完牛奶喝完，喝空的纸盒捏扁了往垃圾桶一扔，随手把外套脱下来套在周沅身上。</p>
衣服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暖如夏阳。他里面就一件黑色圆领羊毛衫，寒风里风度得很。周沅抖开肩膀，想把衣服抖下来，刚扭了两下就被他扣紧了肩膀。</p>
“多动症？”</p>
周沅回头望他。</p>
「你穿着，我不冷。」</p>
瑾阳盯她半晌，眼里的光越来越亮。</p>
“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现一下都不行？”</p>
这已经不止一次直白表示喜欢她，不同的是场景，一样的是周沅起伏的心跳。</p>
“走了，我没事。”他带着她往回走，无数路人和他们擦肩而过。瑾阳把周沅护在身旁，人潮拥挤，碰不了她分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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