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徘徊者（1/2）

无视了耳边响起的男人的哀嚎，苏尔感受到一具微凉的躯体靠在了怀中，她微微曲着脖子，想要看到对方此刻的表情。

但她的目光没能透过那些银色的发丝，一双手却径直扼住了她的咽喉！随后带动她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与地面相撞传来的疼痛感使苏尔咬紧牙关。

“呃……啊、放、……”她想要发出声音，但那双手掐得太紧了，从喉间出来的只有破碎的音节。

刚对上精灵的眼睛，苏尔便真心实意地后悔起来。

眼瞳是碧色，瞳孔却仿佛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似的，从那里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像是无尽的漩涡一样，这使得它们的主人同时拥有了两种相斥的气质，她显得神圣而不容侵犯，但又宛如恶鬼般狰狞可怖。

这模样……完全不像是什么善茬，苏尔觉得自己出手搭救也许多此一举。

病态的红逐渐爬上了她的脸颊，她的眉头紧紧锁着，费力地从身前的衣料里拽出了什么，一只手绕到颈后解开了绳扣，她的手握着那个东西，轻轻地贴上了精灵的脸。

那双眼睛里的金色缓缓褪去，融化在一片碧绿中。这个过程是静默的，苏尔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但转而不适地咳嗽着。那双手温顺地松开，唯一能证明刚才那一幕的只有少女脖颈间红色的印痕。

躁动不安的空气随着精灵渐渐清明的眼神安静下来，她背后巨大的翅膀也消失不见。

喉部得到释放，苏尔不受控制地咳嗽着缓解不适。好不容易才平复。她长舒一口气，手无力地向一边落下，一块亮着莹莹的光芒的玉躺在她摊开的手心里，翠色，圆形，有镂空的雕花，连着黑色的系绳。

“唔……”

苏尔看见精灵眯起了眼睛。

她撑起上半身，好让精灵能抬头平视她，然后说:“您好……”

话音还未落，密密麻麻的人群已将她们围了起来，不是卖场的制服，而是不知从哪儿出现的清一色黑披肩侍卫。代理人站在最近的地方，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不知该站在哪一方。

红披风的男人被拱卫在中间，看向苏尔这边。

苏尔垂下眼睑，耐心地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站起来，将它抖开，轻轻地遮住了精灵的身躯。

“自我介绍可能得缓缓……真不好意思。”她的声音很低，是特意说给那位精灵小姐听的。

语毕，苏尔环视一圈，一只手抬起，拦在了那些人与她身后的精灵之间。

“如你们所愿，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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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能毫发无伤地进入你们说的精灵的元素屏障，是因为这个。”

苏尔将她的那枚吊坠放在桌上，她的对面坐着红披风的男人和代理人，穿法袍的老人站在一旁。

“……东方的玉？”男人低声喃喃，“那你是怎么做到……破除空间魔法……也是这块玉？”

“很遗憾并不是，我也没办法给您准确的回答。这解释起来很麻烦，”苏尔摊手，“不过您也许可以自己看看。”

她站起来，绕到沙发后边，注视着桌上的玉石，一直后退，直至靠到墙壁。

“好了。您可以用一下那种……魔力感知？”

男人依言，一面小巧的法阵浮现在他眼前。

于是他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古怪，眉毛高高地耸起，盯着苏尔，但又不像在看她，似乎透过这名少女窥见了另外的事情，眼里流露出像是悲悯的感情。

“难能一见……”男人摇摇头，转身凑近一旁的代理人说了什么。

代理人听完，瞥了眼苏尔，朝男人摆手，接着二人貌似产生了争执，代理人同法袍老者商量了一番，那男人也说了好几句话，代理人才满面纠结地点了下头。

苏尔静默地注视着他们交谈完，走回二人对面坐下。

“尊贵的客人，”代理人欠身，一只手覆在胸前，“我替尤尼乌斯阁下对之前的冒犯向您表示歉意。”

“以及我们可以继续我们意外中止的谈话——关于精灵，我们商议决定，卖场可以接受您的那枚玉坠作为交换。”

苏尔垂下了头，额发落下来遮住眼睛，“这样啊……”她将她的吊坠重新握在手里，把黑色的结绳取了下来，拇指尖缓缓地摩挲着玉坠上面的雕花。

她久久没有出声，代理人都快默认她要否决这个提议时，少女长叹了一口气，答到:

“好吧……可是，”苏尔双捏住玉坠，手再分开时，玉坠已经变为两半，一端圆一端尖，“我只能接受一半作为交换。”

代理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那男子在这时走了过来，附耳和代理人说了几句话，代理人才向苏尔笑道:“您可以与这位再谈谈……那么，小姐，正式向您介绍，这位是洛比托的昆图斯·尤里乌斯·布鲁图斯侯爵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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