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争执（1/2）

“白牌起拍。竞拍开始！”

佐伊咬唇，偏头朝向身侧的少女，“米德加德小姐。”

“……苏尔·米德加德？”

“嗯……嗯！什么？”

少女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可以举牌了。”佐伊说，“不过现在停下还不会太晚……我说真的。”

苏尔不解，“我此刻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她又补充，“你带我来的。”

佐伊叹气，“好吧……我现在有点儿后悔了。”

“什么？”苏尔问。

佐伊凝视着苏尔，似乎想要窥见面具下少女的脸庞。片刻后她转回头去，平静而温和地注视着展台。

“……正因为我参与了这件事……但我并没有确切把握。”

“所以希望你慎重。”

她的声音很低，语速也很慢。

苏尔没回答她，只是看着台上，像是在仔细思考她的话。

几番鼓动之后仍然没有人举牌，拍卖师无奈，他朝后台的方向比了个手势，一名全身藏在袍子之下的人走了过来。

他靠近了囚禁住精灵的笼子，打开，扳着她的肩迫使她直立起上身，精灵并没有过激的反抗，仅仅垂着头，银色的发丝遮住她的脸。

那个穿着法袍的人又握着精灵的手腕，嘴唇翕动，念念有词的样子，一个银色法阵逐渐显现，环绕在他们周围，又很快地扩散，消失了。

精灵背后慢慢地攀上了什么，金色的，延伸着，一直触到笼子的边界，柔软地蜷曲下来。

一切停下来的那一刻，全场哗然。

苏尔皱着眉注视着这一切，“怎么这样……”

“在座的各位，你们都看到了。”

“是六翼的精灵。”

拍卖师挥挥手，笼子里的男人起身退场，精灵靠着笼子躬身坐着，巨大而轻盈的半透明翅膀包裹住她。

“六翼？”苏尔喃喃道。

“精灵多数是四翼的。少部分会有多的一对。”佐伊解答了她的疑惑，“六翼的精灵在族群里负责供奉他们的神树……所以，虽然这种措辞不太好——但从利用价值上说……他们更为卓越。”

“……搞不清楚，”苏尔烦躁地拉低了一些斗篷帽，“就算是商品……”

无论是笼子，锁链，暴露的衣着，刻意展示的六翼，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引出潜在的买家，获取更多的利益——“商品”的意义在于此。

但如果这个对象存在着自我意识，存在着自尊心与羞耻心……苏尔内心隐隐作呕。

她利索地抽出一只白色的小牌子举了起来，那些光球赶紧蜂拥而至，好让拍卖师清楚地看到。

“好的！白牌一张一次！会有人继续参与这次博弈吗？”

左下方一只手举了起来，手里是两张牌子，一白一金，十分保守。

苏尔跟了几次，其间也有别人跟价，但多数都是抬一次就销声匿迹了，只有左下那位忠实地加价。

佐伊抬手虚挡住她又要举牌的动作，“等一会儿，不要急。”

果然又是几次跟价过去，已经被抬到一黑一白了。

“一黑一白，还有更高的吗？”

佐伊举起了两块白牌。

“两张白色！很精彩！刚才的几位竞争者，你们会选择放弃吗？”

“你搞什么……”苏尔低声叫道。

“那边，”佐伊示意，“其他人都是玩票，除了这个。但目前弄不清楚是不是恶意抬价。”

她说话期间，价位果然又被刚才左下方的那人抬高了一张牌。

“……我说，太麻烦了，”苏尔的目光落在精灵被拘束在笼里的翅膀上，它们的主人始终没有抬起过头。

苏尔没办法透过挡住精灵面庞的银发窥见她的任何神情，但她却总觉得她的眼睛里也许是悲伤的，或许还有厌烦，甚至憎恶。

不该是这样的。

苏尔想。

她抽出了最右的三块牌。

“喂！等等，你才是搞——”剩下“什么”二字被佐伊吞回嘴里，苏尔根本没停，她的手已经举起来了。

意外的是，她举牌之后，拍卖师并没有立刻报价，而是短暂地看了她几眼，在原地踱着步，来回几次后离开了展台。

拍卖师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作出暂停的手势，说:“好了，各位，稍安勿躁。三块白牌的情况还是首次出现，请容许我们先验证一下是否存在故意哄抬价位的情况。”

他说话时两名男子快速地走至苏尔二人跟前，示意苏尔随从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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