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王禄看他下楼脸色红的厉害，还冷汗连连，便拉住他问何事。青玉说楼上风大，吹着了，现在头疼想家去。王禄见他病的确实严重，便送他出去，说等下告诉他家老太爷。青玉生气只想骑马赶快家去，这才有了午饭时那些话。
回了外院房中，他便唤了堃黎和嘉荷分别准备热水和摔伤的药膏。两人觉得回来青玉面色就不好，如今又是要水又是要药的，更是担心的不行。等拿了水和药，嘉荷试探着问了一句，“哥儿是摔着哪了，不是和老太爷赴局子去了吗？“
“没大事，东西撂下出去吧。别嚷嚷，回头要是叫娘和祖母知道了看我治你们的！“
堃黎忙拉着嘉荷出了里屋门。两人先是默不作声，互相看了一眼，后嘉荷还是忍不住叹道：“哥儿如今越发乖张了，伺候着他还天天吃瓜落。夫人都管教不了哥的脾性了。“堃黎忙捂了她的嘴，”这话你也敢嚼，回头让底下小丫头传给哥儿听，你还有命活？吓得嘉荷忙住了嘴，“我也只跟你说说罢了。“
此刻青玉见着屋里没人了，才在床上自己脱了裤子拿着嵌金对花的小铜镜照自己的屁股蛋。见紫了一大片，更是又恼又羞。
别是叫我再撞上你，不然管你是谁，整的你家破人亡才算拉倒，也让你瞧一瞧小爷的铁腕子。心里想着，自己又拿起药膏忍着痛抹了两把上去，这才提了裤子收拾妥当。
走到书桌前，忽想起来前几日盐政督抚沈清的儿子沈明哲托了自己一事，今年他爹私存了一批盐，怕自己售被追查，于是想找个盐枭。但新皇即位没几年，对江南一带盐务严查，他家不敢与盐帮交往过甚，于是想找个中间人，愿意分三成出去。沈明哲找上了青玉。张家最早是商贾出身，铺面、水田多得是，家底极厚，不过如今老太爷一多半都给了张不遑，让苏氏攥在了手里。青玉从贾氏处知道这些事就开始背着家里在外敛财，因为爱财，交际的圈子就有些不太干净，明面上不显，背地里联系的都是走南闯北的狠人，天南海北的散汉，故没少干这些事。
想到此事便唤堃黎进来，让她叫外门苔言去沈家送帖子，约明哲后日来府里做学问。沈明哲接到信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喜得忙拿着帖子找他父亲去商量后续。
青玉这头刚解决大事就听见老太爷回来说要见他，据说生了好大的气。青玉叫嘉荷，银月进来赶紧给他收拾衣物，忙带着苔青和苔浅过去。还没等进屋一个鼻烟壶就砸在了脸上。
“偏你柔弱的跟姑娘一样，风一吹就受不得了。连走时都找别人告诉我，谁教你肆意妄为没规矩。还有，学问没长进倒是会在青楼的□□身上留情，今天我算知道你了。孔雀院的那个叫什么寻叶的，唱曲都没从你脸上错开眼珠子。你净与这些下三流厮混，不好好进学问也该学些本事将来帮衬你哥。你看看你现在，就是一个屁都没有的空皮囊！“
青玉知道自己今日莽撞了，但是吹风头痛过了祖母那边祖父应当不那么追责，谁知今日哪里吃来的枪药。老太爷瞧着他不说话更是觉得他是小妇生的，所以窝囊，又想到酒桌上李茂对漕帮那黄口小儿的态度，打定主意发顿大脾气解解气。
于是又痛声骂到，“今日你如何招惹那柯小子，酒局散了他却到处打听你。你倒是会钻营。如今他就敢恬不知耻坐我旁侧，可知我风光时他爹还在哪条船上做船公呢，混那些野路子给朝廷施压就给他底气了？我看也走不长远，可你偏偏爱与这种人交往，蠢物。“
说着又要拿东西丢他。外面苔青以为跟往常一样骂俩句就让回了，谁知道要动手，连忙跑回院子叫嘉荷、银月他们给老太君和夫人传话去。等银月到了正房，老太君午睡没醒。贾氏自知公公看不上自己，就叫荣氏房里得脸的花嬷嬷跑一趟，那麽麽被银月抓着一路跑过去，气都没喘明白就进了院子。正听见里间什么物件倒地的声音，紧跟着里间的人喊了起来。花嬷嬷赶紧往里面走，还没等拉门，就听见里面的小子们喊着叫府医。说着从门里冲出来两个小厮，开门撞了花嬷嬷一个踉跄，那小厮一看花嬷嬷忙领她进去，只见青玉倒在地上，脑袋上一个血窟窿，旁边倒着一个万品同辉花灯。银月进去眼泪直接出来了，抱着青玉动都不敢动一下。那边传话给贾氏，吓得贾氏直接晕了过去。千茵叫醒老太君缓着说了，老太君还是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几个小厮用竹板抬回了青玉的院子，府医也赶了过来。老太爷也不说话了，知道老妻此事必会向他发作一回。贾氏搀着老太君进门，府医诊完出了里屋，向着老太君老太爷俯身行礼。
老太君急道，“莫管这些虚的，只说人怎么样了。“
“玉哥儿伤到额角，日后怕会留疤。今日本有些风寒，加上失血过多，等下得喝几剂药。其他的得等人醒才能看出来有没有碍。“
贾氏只一脸委屈却不好发作。荣氏此时也顾不得老太爷脸面，走到他面前，咬牙说：“我就一个贴心的，他也不争青临什么，你欠那恩师的如今都尽还够了。干什么糟践我的玉哥儿？“说完回身拿帕子揩了眼泪。
“都在这里守着也没用，千茵、一白等会留下伺候，其余的撤出去“，说着进了里间和贾氏看了青玉又哭了一会便回了正房。
老太爷晚间去了内院正房里说话。
“我今日气急了找他撒了火，谁知失手砸坏了他。但他目无尊长确实该罚的，你要是多加管教他也不能那么混账。“
“我一个妇人只管内事怎么管教他，你从他六岁回姑苏就让他去外院，不让他接触贾氏，不过是想养废他，你当我不知道。你自己这些年为着你欠苏九的恩我已经多少次退步？先是儿子的婚姻，你非娶什么苏梅，那样小家主出来的女儿你也不想想她如何撑得起张府，整个张氏宗族！皇上赐了贾汀芷下来你不知我有多高兴，那是受太皇太后疼惜长大的，对皇亲权贵的礼数规矩、人□□故上能给不遑多大助力？你又不是没看她这些年在姑苏多孝顺咱俩，你但凡有什么不满意看在我面子上也不该把玉哥儿打坏了。他就不是你孙子？“
“我知道贾氏过得去，可她再如何也不能越过苏梅去。我当时命都快没了，受了苏九大恩才有了现在的后福，没有我没有现在张氏还是商贾未等，抬举苏梅算是给他交代。那贾氏在京城不遑越发倚重她，苏梅又算什么，但你想想那苏梅生的才是你亲孙子，嫡长孙，青玉不算什么正统。你再宠他心里头到底也得把青临放前头！“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苏九和你串通好，等着贾氏替不遑在京城站稳脚跟，替苏梅开好了路，你就以我的名义叫不遑把汀芷送回来了。我看过你书房金麒麟下面压着的信了，当初说什么想孙子不好开口借我的名义叫回来，分明是哄我！我不与你计较这事是心疼我玉哥儿，你可倒好，把他生生打死算了！“
老太爷没成想荣氏偷看了那信，顿时脸憋得通红，最后实在无话，摔了袖子，转身背着手走了。
青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转醒，一白和千茵去回夫人和老夫人话。两人一同过来，看见青玉脸色灰白，嘴唇无血色，又是哭了一回才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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