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212-叠生（8）（1/2）

第八章窗台边的红衣女人

按照正常流程，启动匿名者一般有三种方式：一是联络员与社安部对接任务，二是基地负责人与社安部或总统对接任务，三是观测点或调查员提交异常现象。但正如上面说的，匿名者并不是完全的官方机构，他们有相当的自主权，并不会随便接受社安部或总统的差遣。

桑丘微微皱眉：“队长不在的情况下，我们并不能随便行动——要不您先跟队长谈谈？”

“李瑞斯在北新洲有要紧事，我们没必要打扰他。”总统先生和蔼微笑道，“你们也不用紧张，并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事情。”

见办公桌对面两人都不搭腔，但也没直接反驳，总统便自顾自说了下去：“情况是这样的：我前些天发现了一幅油画，很不错的油画，虽然是不知名画家的作品，也算很有收藏价值了，便买了下来，你们或许也听说过，本人一直有一些收藏艺术品的小爱好……但那幅画作的内容让人有些费解。”

谈嘉美抓了抓头发，不解：“抽象派？”

总统先生做了个耸肩摊手的动作：“并不，非常写实，画中的内容是一个女人。”顿了顿，又补充道，“问题是，我非常肯定，这女人我在风亭市见过。”

“您是说……这幅画作的模特？”

谈嘉美又看见那张脸上露出政客专属的虚假笑容：“这就是我希望你们去调查的事情了。”

桑丘扶了扶眼镜：“若仅仅如此……我相信社安部能够完成任务。”社安部调查部内有全市公民档案，人像识别是常规操作。

“若仅仅如此……我又怎么会拿这种小事来打扰匿名者呢？”总统先生说得相当客气，“虽然那幅画我是前段时间才入手的，但做鉴定的专家告诉我，它应当是百余年的作品了。”他抬着眼皮看向谈嘉美，“而我偶遇那女子应当是今年内的事情。”

或许是人有相似，也或许是那画中模特的后代。谈嘉美没看出整桩事件中有什么疑难的地方，便问道：“那您是想要调查什么呢？”

“关于那幅画的更多信息。”总统说道，“画家的姓名、画家的生平、还有那位模特的故事……我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藏品。”

谈嘉美揣度着总统莫非是想挖出一位美术史上被遗漏的大师，然后为他炒作一下，坐等手中的藏品升值？这操作虽不算体面，但假如仅仅是这样，他们倒是没必要跟总统先生硬抗，毕竟老板不在家，匿名者们的底气也没那么足。

看出两名警长的态度有所松动，总统先生立刻笑容满面地打了内线电话，通知另一个办公室的私人秘书把东西带过来。

不多时，那位面相忠厚的公务员就扛着一个半人高的画框过来了，画作上还蒙着亚麻布，秘书先生左右看了看，拉过一张圈椅，把画作靠放在椅背前，然后在总统先生的示意下出去了。

被勾起好奇心的谈、桑二人就眼睁睁地看着总统先生颇为激动地起身走到圈椅前，小心翼翼地拉起亚麻布，随后让开视线：“这就是那幅油画。”

桑丘在青北大学念书的时候选修过一些艺术课程，以他不怎么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幅油画虽然称得上不错，但离大师……不，离专业水准都尚有一段距离，构图和用色都有些不恰当的地方，约莫是美院学生的水平。油画的主体确实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她倚靠在窗台前，神情中颇有些郁郁，身后似乎是一个乱糟糟的书房，在堆满杂物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只天青色细颈瓷瓶，瓶中插放着几只嫩黄色鸢尾。

桑丘不解总统先生对待这幅油画的特殊态度，假使说他迷上了画中人，但这画中女子虽然称得上五官清秀，颇有几分动人之处，却也谈不上让人一见倾心。

迷惑中桑丘转头看了身边的谈嘉美一眼，却见女同事拧紧了眉头，表情严肃地在盯着油画看，半晌后，看着总统摇头：“不好意思，总统先生，就您目前能够提供的信息来看，谈不上是个异常事件，或许将它委托给社安部会合适一些。”这却是桑丘之前对她说的话了。

桑丘大概看出来谈嘉美发现了疑点，所以直接回拒了总统。

而总统先生却也不像方才那样态度坚决了，只象征性地又劝说了几句后，便满脸遗憾地放谈、桑二人离开了，两人走出总统办公室之时，他还站在那儿喝着茶欣赏画作。

回图书馆时他们却不能走来时那条路了，搭乘电梯从42楼下来后，两人走出联邦大厦，一边朝最近的琼台地铁站走，一边聊方才的事情。

“嘉美，那幅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谈嘉美十个手指头绞在一起，脸上也满是纠结：“画我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我也不懂这个……有问题的是画里头的人，那女人我刚好认识。”

“你认识？”桑丘脑子里一转，忽然有些窒息，“不会刚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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