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1/2)
连止是在过来收罐子的时候拿到票的。
他生物钟刚好比袁绲早了两个小时,冲澡、洗漱、跑步,一切有条不紊,做完的时候袁绲刚好起床。
“早上好。”连止笑道:“吃完了么?可以把罐子给我么?”
袁绲脸上带着一点迟疑,点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去把空罐子掏了出来,交换前特意暗示道:“罐子从哪里买的?很好用,我想去再买一个……”
看我!看我的眼睛!想要它!
连止果然接收到了他的暗示,说:“不用再去买,等我剥好再给你送过来。”
他说完之后咬了一下嘴唇,似乎觉得有些太过冒犯了;然而对面袁绲咳嗽一声,眼睛蹭的一下子亮了起来,磨磨蹭蹭的从口袋中抽出一张门票,压在了两人之间的罐子盖上,诱惑的往前推了推。
继续,再剥,不要停,好处不会少的。
连止笑了笑,垂着眼睛说:“听说段小姐行程延迟了,这是订了票怕浪费?”
袁绲现在把他跟罐子当宝贝,一点都不想惹他不开心,自然的反驳道:“不是,就是想要带着你去。”
连止抬了抬下巴。
他的手托在罐子底下,细微的蜷缩着,显得紧张,袁绲站在他对面,表情冷淡却正经,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真的么?”他问。
袁绲果断的点了点头,说:“真的。”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在这个周末,你要是没有时间……”
“我有。”连止打断了他,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容:“我当然有时间。”
他把那张票捏在了手心里,把上面那行黑色的字体揉皱了。
袁绲对音乐是真的一窍不通,但是一旦他决定去做某件事情,就不会敷衍。
周末下午他换好一套手工定制的西装,领带没有打得很是整齐,袖扣跟领带扣是配套的蓝宝石,低调而休闲。
他从楼上下去的时候,连止已经等在那里了。
相比起他的郑重,连止反而显得更轻松,兜帽衫牛仔裤,笔直的站在那里,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袁绲多看了他几眼,问:“你近视?”
“稍微有一点,左眼一百多度,右眼五十多吧。”连止说:“小时候刚学写字的时候习惯弯腰,有段时间视力下降挺快的,不过父母纠正及时,青春期反而没有下降很多。你不近视么?”
袁绲骄傲的挺了挺胸:“连眼镜都没戴过。”
“很厉害。”连止说:“其实成年后视力不会有大幅度下降,但是我发育晚,最近能明显的感觉到视力在下降。”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下降倒是没什么关系,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身高,希望能再长高一点。”
“现在也不算矮了。”袁绲警惕道:“我就很喜欢这个身高。”
现在武力值就不低了,再长高怎么得了?
连止笑了笑,不置可否。
演奏会的地点定在市中某个剧院中,袁绲没有定太往前的座位,而是选了中间的位置。连止站在他身边,目光一直落在台上,坐下来的时候手没放稳,一下子按在了袁绲小臂上,他迅速把手拿了回来,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袁绲没怎么在意。
“……我以为按照你的性格,会选前排的座位。”连止轻声道。
袁绲瞥了他一眼。
他又不是傻的,坐前边怎么走神?
“前边声音乱,但是看人看得清楚,后边音色会更好,所以一般是中间的价格最贵。你公司里筹备的演唱会都是越往前的位子价格越高吧?”
他声音放得很轻,但其实他们来的很早,会厅中还没有几个人,只有一架孤零零的钢琴在台上。他手指非常缓慢的敲着膝盖,显得非常静谧,袁绲情不自禁的跟着压低了声音:“你经常来么?”
出乎意料的,连止摇了摇头,“第一次。”
“看起来……”
“看起来不像,对么?”连止说:“我父亲母亲在越南的那段时间,生活很清贫,我对这种地方所有的印象,都是我父亲的口述,不过比起坐在底下听,他更多时候是在上面的。”他指了一下台子,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回到连家后的生活富裕了不少,但是外公……喜欢音乐的父亲带走了他唯一的女儿,所以他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绝。”
袁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幸这时候大多数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入场,灯光很快暗了下来。这次举行个人独奏会的是个中年人,长得很是斯文,穿着一身燕尾服,领结紧绷,叫谭鸿博,坐在钢琴边的样子十分肃穆,身边带着一个小姑娘,乖巧的给他翻着琴谱。
演奏开始了。
这个音乐厅不是很大,但是隔音效果好,舒缓的音乐慢慢流淌,袁绲端坐在连止身边,默默的数数:一只坚果,两只坚果,三只坚果……
他拿到五百多只坚果的时候音乐声终于彻底停了下来,袁绲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揉揉耳朵,一偏头却愣了一下,连止静悄悄的坐在那里,没有要动的意思。
袁绲跟人出来,说是捧人,但有谁敢真正被他捧?明里拿乔,暗地里还是要顺着他来。要是换成以前,他连看这一眼都觉得麻烦,一准扭头就走,然而此时看着连止的侧脸,想起那几盅汤跟一罐剥得干净又漂亮的坚果,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去下洗手间,过会儿回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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