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苏橦坐到沙发中间，倾过上半身。他右手抵着下颚，左手搭在腿上，左手的食指一下一下点着膝盖，在计算秒数。

两分钟过去，通讯器还没打开资料，不知是不是文件太大的关系。

苏橦失去了耐心，起身走到通讯器前。这时，传输投影屏亮了下，毫无预兆地射出一线绿光，在客厅中投射出马赛克图像。马赛克自动拼凑、转换，连成一个清晰的等身比人像。

苏橦莫明地紧张，不知不觉屏住呼吸。几分钟后，人像的面孔渐渐清晰，一双乌亮的瞳毫无预兆地落入他的眼睛里。

苏橦的呼吸彻底停滞了，他翻起沈诺的简历，母亲一栏写着不详。

看着这张脸，苏橦心想他的母亲一定很美，要不然怎么会孕育出这么完美的五官，即有欧美人种的立体感又不失东方人的儒雅细腻。但他的气质倒与这张脸格格不入。穿着黑T恤、牛仔裤；漆黑的中长发被扎成小马尾翘在脑后，站姿随性，略带叛逆。

这就是沈诺，八年前的样子。乍眼看去，似曾相识。

苏橦歪过脑袋，仔细打量着沈诺的人像，真可惜，与他脑中的记忆凑不起来。

他们应该没见过。

苏橦提取出一份文字资料，一边看着沈诺的人像一边对照资料上的信息。

这份资料主要是八年前的案件描述，时间发生在夜晚23点，受害人沈珩教授在书房写研究资料，被沈诺以铁丝勒死。

资料后有配现场照片：沈教授昂头瘫在皮椅上，脖处有道口子，深得都能看见气管，很血腥。

苏橦看到这里忍不住抬起头再次打量人像，很好看的男人，或许他知道自己很好看，微微抬起下颚，高傲得嚣张但又压不住优雅。

不过苏橦很果然地忽视了他的“优雅”，把目光集中在这份“高傲”上并重新组了个词汇：极端自我中心。

极端自我中心，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某个表象。只是这种性格不知是缘自于沈诺本身，还是来自污化他的连环杀手。

苏橦沿着时间轴往前翻阅，对于沈诺的评价大多是良性的，也没有自以为事之类的话，毕竟沈诺的简历出类拔萃，他有自傲的资本。至于他为什么会被连犯杀手污化，苏橦只能假设出一个结论：沈诺与连环杀手的性格相似。

人们常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梦境成像正好打破了这个界限，把一个天才变成了疯子。

这种概率不少见，但是污化后真正动手杀人的“追梦者”，沈诺是第一例。

苏橦觉得很可惜。他走近人像，看着沈诺那双暗夜般的眼喃喃低语：“你好，沈诺。我们见个面吧。”

次日，阿尔法公司提供一套三室两厅的公寓用来安置沈诺，其中除了卧室、洗手间之外，其余房间都装有监控设备。

作为监护人的苏橦，直接拎包入住。他的卧室内还配有麻-醉-枪，以韩昱的话来说是以防不时之需。

转眼就到了周六，接沈诺出疗养院的日子。

这天，韩昱亲自陪同，并且在车上叮嘱苏橦：“昨天我与沈诺的主治医生聊过，目前他的状态很稳定，但你还是不能太放心，晚上睡觉最好锁门。你的房间我们都是铺有防弹材料，床下警铃直接连通左右安保人员，他们收到后会第一时间保护你。”

“知道了。”苏橦有些漫不经心。这几天他都在研究沈诺的档案。档案中有记录沈诺不承认勒死父亲的事，一直称自己被人陷害，不过在场的证据全都指向他，僻如手臂上的抓痕、房间里的指纹。

苏橦依照此描述，怀疑起沈诺的潜意识和记忆是不是也被“修梦师”改写过，但按时间推断，“修梦师”是近几年才有的地下行业，八年之前尚未成熟。

每当线索呼之欲出的时候，总有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了。

苏橦对此感到无能为力，想要见沈诺的念头越发迫切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SUV驶入隧道，通过一段昏暗甬道之后光亮迸射，眼前没了筋钢水泥建的森林，只有古诗画中所描绘的青山绿水。

这里的环境意外的好，完全无法将它与S市最封闭的监狱联系起来。

再开五、六分钟，苏橦终于看到高耸的灰墙以及值守特警的身影。高等监狱到了，远望过去就像个巨大的铁罐头。

SUV经过五道关卡之后缓入“铁罐子”内。韩昱先行下车，向前来接待的监狱长亮出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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