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沈诺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在业界如神一般的存在。他不仅是阿尔法创始人沈教授的公子，而且他本身的能力不在沈教授之下，特别是在脑神经方面学术的贡献。

没人会想到这个“天之骄子”在行动中失败并被连环杀人犯污化。当初“沈诺杀父案”惊动整个学术、医疗界，引起世人对阿尔法梦镜成像的强烈质疑。是韩昱在反对声中坚持阿尔法的研究，挺住四面八方所有压力，这才保住他们的研究成果。

以他的话来说沈诺是第一批牺牲者，有了他的牺牲，才有了之后的改进。

苏橦也是研究员，与沈诺当初的角色一样，所以对于“沈诺事件”，他的想法很复杂。不过这次修梦师的信息会与沈诺有关，这点很让人意外。

苏橦问：“师兄，沈诺被禁闭八年，几乎与外界无联系，他怎么参与到这个案件中？”

韩昱说：“我无法确定。这个图像有点像当年那个连环杀人犯胸口的刺青，而关于这杀人犯的信息，目前最清楚的人就是沈诺。”

“我想见他。”苏橦说，态度很坚定。

“他很危险。”

韩昱的态度比他更坚定。

苏橦是个很听话的师弟兼员工，但在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想法。

苏橦转身打开电脑，调取出沈诺所有资料，奇怪的是个人档案只有一页，寥寥几行都是大众已知的信息。档案里竟然没有沈诺的照片。

苏橦又打开另一份资料，是沈诺是精神疗养院中的记录。

“重度精神分裂患者”，第一页上这么写道：患者入院一周，身体状况良好，语言行动能力良好，对于昨晚打伤三名室友的事有清晰记忆与感知，由于患者有暴力倾向，而且情绪不稳定，建议隔离。

之后，是每周一次问诊记录，里面没什么特别，沈诺也没再犯事。几十页的内容，成为他这八年的光阴。

苏橦看到最后一页，是上周五刚出的问诊报告。上面有提：患者在药物与精神双重治疗下，已经趋于正常，可以自由活动，但仍需要由监护人监护。

苏橦从这句话里看到希望，立马把这页内容传输给韩昱。过半分钟，韩昱发来一串省略号，然后回给他一份机密文档。文档中是高层近期会议纪录，皆是围绕着沈诺展开。

韩昱说：“其实董事会已经看过这份记录了，他们正在商讨是否要接沈诺出院，让他回阿尔法公司。其实这份产业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属于沈诺的，我们只是代为运营。不过考虑到他的危险性，担心会威胁到别人的人身安全。我是想等到董事会决定之后，再和你商量下步计划。目前小李还在疗养，公司只靠你一人撑整个项目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培养出一个‘追梦者’十分困难，所以沈诺的事让我很为难。”

韩昱的担忧并无道理，对于高智商罪犯来说，假装成正常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苏橦接受了韩昱的提议：“好的，师兄，让你费心了。我尊重你所有决定。这几天我会好好休息，你也别太劳累。”

两人通话结束。苏橦理干净办公桌后离开公司，回到员工宿舍。

关上门，挂好钥匙。苏橦按下全息影像通讯器，“嘀”的一声过后，屋里显现出一个正在打蛋花儿的中年妇女。

苏橦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而后坐在沙发上，手托着下颚，对着影像说：“妈，我回家了。这几天没有和你们联系，对不起。”

苏妈妈和蔼地笑着说：“你爸在批论文，你回来怎么这么晚呀，饭吃过没？对了……考试考得怎么样？”

“这次我失败了，没能把人救出来，爸爸知道一定会很失望。”

苏妈妈无奈苦笑，随后转过身唤了声：“老苏，你儿子叫你呢。”镜头拉近，正好映出苏爸爸的严肃脸。苏爸爸推下眼镜，哼了声，似乎还在生气。

苏橦很自责地低下头，难过起来。

“好啦，好啦，我在做菜呢。记得周六来吃饭呀。”

苏妈妈不耐烦地挥挥手，画面一跳，世界安静了。

苏橦疲惫地揉了把脸，深叹口气，然后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火警声由远至近，越来越刺耳。

苏橦蓦然惊醒，睁开眼什么都没有，是他在做梦。

墙上时钟上的秒针滴哒滴哒走着。苏橦看着它不由自主地搓起腕表，默念着“58、57、56……”

他停不下来，被时间牢牢地控制住了。

“晚上好，老板，吃饭时间到了。”

Sin的声音很合时宜地响起，一下子就冲淡了让人窒息的死寂。

苏橦如梦初醒，低头看看被搓红的手腕，意识到强迫症又犯了。他必须忘掉不适，起身先去找开冰箱，然后将Sin当作一个正常人，很正经地回答：“谢谢，我正在准备。”

“晚上吃什么？你喜欢蘑菇吗？奶油蘑菇意面不错。”

“我更喜欢中餐。”

“双菇炒青菜，作法很简单。”

Sin对蘑菇有执念，以机器人音报起这道菜谱。可惜苏橦家里除了泡面就是垃圾快餐，连点生鲜食品的影子都没有。

“不用了，我出去吃。”

苏橦很冷漠地打断Sin的菜谱。

Sin静默片刻，又说：“距离你500米有家面馆不错，你可以尝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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