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在众人的目光里,俞晨看到许临,脸色变得通红,甚至发烫,心跳加速。
强烈的感觉一点点冲破她的理智,就像晚冬游在冻湖下的鱼,一次次想要冲破头顶的坚冰。
“这位是……”平时就有着八卦习惯的鸿主任率先问出了口。
“哦,这位是我朋友,她对宠物和老人都特别有爱心,我就带着她一起来了。”杨禹鲲带着笑意望向俞晨,眸子里的光芒丝丝缕缕。
许临一直看着俞晨,俞晨避开他的目光,走到杨禹鲲身边,杨禹鲲握住她一侧的肩膀,她有些紧张地对鸿主任自我介绍:“我是个宠物医生,诊所就在你们医院对面。”
站在杨禹鲲身边的都是阜外的主任,听到“宠物医生”这个职业,表情有些牵强地笑道:“不错、不错…女孩子都是喜欢宠物的…”
俞晨心里清楚,大多数干临床外科的人,对于兽医职业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歧视,在他们看来,人命是最有价值的,医生们努力将所有资源都投入到了拯救人命的过程中,至于其他种类的生命,在他们眼中都在人命之下。
目前宠物行业的从业人员良莠不济,对于学历和技术的门槛都不高,在这些临床医生的眼中也就是一个纯属盈利的行业罢了,还都是一些钱找不着地方花的人才会把钱花在治疗动物的方面。
兽医在它们眼里恐怕也只是个打杂的职业而已。
许临走到俞晨面前,目光从俞晨身上移开,对杨禹鲲笑道:‘’你这个朋友…还真是很特别….”
杨禹鲲语速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喜欢和特别的人做朋友。”
此时帘布被拉开,邢东起先走出来,“老太太没什么问题,照了片线也拆了,血管非常通畅,就是糖尿病平时千万要控制饮食,别碰甜的了。”
护士扶着老太太从邢东起身后走出来,老太太对邢东起驳道:“吃甜的能让我心情好,不碰你让我死啊!”
老太太的话让满屋的人跟着笑起来,除了许临和俞晨。
……
许临早上在心内走完过场,回到手术室做了两台闭合不全的换瓣,下午三点又去儿外协助了一台法乐氏三联卵圆孔缝合,患者是个五岁的小孩,卵圆孔未闭属于先心病的范畴,许临在许晓晓生病的那六年深入研究了关于小儿先心病各个方面的技术材料,这份积累如今也派上了用场,他因此被儿外那边的主任指定为一助。
晚上六点半从儿外的手术室出来,他照例是避过了道谢的家属,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给吴韩,问道:“急诊那边有手术吗?”
“暂时没有,今天看来可以正常下班喽!”吴韩语气很轻松。
“那你送不送我?”
吴韩这才想到要送他去昌平的事情,一拍大腿,狠敲脑门,“我居然给忘了!”
“算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打车就好。”许临从不想勉强他人,请求吴韩办这件事已经是极限。
“送送送,怎么不送,我这就准备下班。”
吴韩开着昂科雷上了京承高速,一旁的许临从昏睡中苏醒,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
“我说…你这是晕车还是怎么的?”
“嗯,最近有点累,就是晕车。”
“你是会开车的人,怎么会晕车?”
“我想休假了,你说主任会同意吗?”
“过了这个月应该就可以了吧,给个三天?我说你真得去把全身都做做检查了……”
“我得花时间给我舅妈重新找一家离我近的疗养院。”许临望着前方说道。
在许临昏胀的脑袋里,不断回响着杨禹鲲介绍俞晨时说的话:“她对宠物和老人都特别有爱心…”
那看来,杨禹鲲这个人对俞晨一定已经有所了解….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又会是什么关系?
细节、逻辑、推理,在许临的脑袋里不断反复…
正想着,吴韩在高速转入岔路的减速让他的胸腔一翻,又想吐了。
……
俞晨和杨禹鲲把老太太送回住处,老太太住在北京建国饭店后面的一处居民小区,房子是八十年代盖的,俞晨感慨道:“住在这里的人应该都是正宗的老北京了….”
“我是50年代跟着杨禹鲲的姥爷从海南那边来北京的,他姥爷是建设兵团管后勤的一名政委,我呢,就在一家国营幼儿园找了个幼师的工作,那时候的北京,可比现在有风貌多了,复兴门那边的老城墙还没有推,北京那时候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大胡同弄子,如今也只有在广安门外面的凤凰嘴那一带还看得到一点城墙的残迹,有空啊我带你去。”老太太的精神甚佳,脸色红润、中气十足地对俞晨说道。
家里非常整洁,九十多平米却显得极为宽敞,户型方正,三室两厅,每个房间都有不小的窗户,家中的大多数家具都是梨花木的,木纹呈现“鬼脸”,圆晕如钱,大小相错,上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荧光,阳台上养了不少兰草,俞晨的老家在兰草甚丰的林城,听俞达忠说过一些兰草的事情,知道那些都是极为稀有的品类。
俞晨观察这些兰草,忽然对一旁正挽起衬衣衣袖拿起喷淋器弯腰为那些兰草浇水的杨禹鲲低声说道:“今天我在阜外医院对你直呼其名,是不是不太好啊?真对不起,我是个没什么眼力见儿的女人,还以为那么多医生围在那里一定是老太太出了什么事….”
杨禹鲲一只手拿着喷淋器,另一只手将兰草的叶面一片片轻轻托住,目光温柔地打量着手中这些浅绿色的生命,语气认真地说道:“俞晨,我对你的感觉和对这株兰草很像……你能和我交往吗?”
正站在杨禹鲲身边看兰草的俞晨,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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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韩把车开到疗养院外面的露天停车场,一旁的许临还在昏睡,吴韩推了推他。
许临醒过来,这才知道已经到地方了,解开安全带,吴韩再次提醒道:“我说,你这要是有了假期要抓紧去医院体检,别浪费时间净干些有的没的,她怎么说都只是你舅妈,而且还是你舅舅的前妻,我是真不明白你为啥这么执着,按说你那几年都在学校读书也没和你舅妈接触多少啊?”
“我没了妈,有个舅妈也挺好的,能照顾就多照顾一点。前几年要和许晓晓呆在一起,才把她推给我舅舅处理,现在许晓晓不在了,我就把时间多分配在她身上好了。”
“你的时间是睡觉,哪有那么多可分配的?”吴韩接话道。
“可以的,有人跟我说,工作忙不是理由,有没有心才是关键,有那个人在看着我,我应该对她证明自己是有心的….”许临转身从后座上拿起背包,坐在座位上缓了缓胸腔里的恶心感,对吴韩说道。
吴韩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调侃道:“你不会是脑补出一个女人在看着你吧?…..”
许临这次来养老院,既没有为常青带食品也没有送穿的,吴韩寻思着既然又不送什么东西,这么白跑一趟简直是浪费油钱。
两人一起走进疗养院的房间,吴韩看到常青后,更是有些崩溃了,想不到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竟然只是来探望一个什么都不记得、连自己侄子也忘了的老年痴呆。
“你这小王八羔子到底是谁!?你干嘛来看我?我不要你看!….”常青对着许临仍是一通痛骂。
“你骂谁呢你!”吴韩是个医生,虽然知道老年痴呆是怎么回事,还是忍不住有了脾气。
常青脸上的戾气实在太重,脸上已经看不到情感的痕迹。
许临拉住吴韩的胳膊,劝道:“你跟她吼干什么,她只是不记得我了。”
“她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让她转到离你近的地方!?许大仙儿!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仙儿啊!你怎么照顾得了她?”吴韩有些不能理解地打量许临。
许临盯着坐在床上抱着洋娃娃不断抚慰的常青,对吴韩说道:“把房间的门关上,你就站在门边,帮我把把风。”
吴韩紧张地望着许临说道:“你要干嘛?”
“我怀疑疗养院的人为了省事,经常给常青喂镇定,才导致她的病情发展得这么快。”许临语气平淡地说道。
吴韩一惊,赶紧关上房间的门,对许临说:“话可不能这样说,这疗养院可是你舅舅的朋友开的,你要砸这疗养院的牌子不成?”
许临从肩膀上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信号探测仪,对房间进行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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