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我刚回到院子,还没迈进厂房大门,宋铭杰就从我的办公室出来迎我。大黄看到他又是吵嚷的像见了偷狗贼。也是奇怪,这小厂区来的陌生人不少,大黄叫是叫,可都没他见宋铭杰这么凶神恶煞的。
回来了。他说。
我懒得说话,就点了点头向他交代。
宋铭杰看看我,又看看大黄。也是一脸不解:“我都来了这么多回,大黄看了我怎么还是叫嚷得这样凶?”
我只好说:“你次次空手来,哪只狗能念你的好?”说完我又觉得把自己骂了进去。掉过头就往屋子里走。
在办公室脱掉西服,挂起来,又换上工装。西服倾斜时口袋里的名片掉在了地上。
派不上用场的名片,我也没急着去捡。倒是宋铭杰弯腰拾起。
刘蕴?我也认识一个刘蕴,是静怡的表哥。
那么就是你小舅子了?多大年纪?
二十八。
我想了想,年纪也符合,说不定还真是宋铭杰家亲戚。
虽然多次叨扰静怡家的亲戚并非我本意,相比较这些,我更强烈的愿望是需要钱,需要投资。这几个字简直在叫嚣着快要冲出我的脑壳。我对宋铭杰说,你能不能把他约出来吃个饭。
宋铭杰眨眼点头间就应了我。他从通讯录里翻出刘蕴的号码。刘蕴那边听了我们的意思,没有直接拒绝。次日,他回电给宋铭杰。
“我有个朋友,正在找项目投资,姓袁,约了时间吃饭。能不能说服他,就看你朋友自己了”。
“我明白的,这次多谢你。”
刘蕴在电话里头哼笑了两声,“你是从来不求人的人,你开了口,我怎么能拒绝的掉。”
刘蕴直到饭桌上才知道,我就是宋铭杰愿意为之求人的那个朋友。
宋铭杰联系,我请客,刘蕴组局。地点就在刘蕴单位出门右手边的巷子里头,应该是他们经常设宴聚会的场所。红木门头推开,面前一座中式四合院。圆形的景观水池设在院子中心,漂浮几片碧绿荷叶,石板步汀置于水上。穿过萦回曲折的棚架长廊,才是我们订的包间正门。
袁总作为主宾被安排在远对着门的上桌,刘蕴坐在他右手边。服务员上菜的空闲,我放下文件夹里的厂房资料,忍不住往外望。透过雕花落窗,爬藤的欧月铺满整面石墙。宋铭杰冲着到场宾客微笑,不动声色地提醒我给大家都斟上酒。
你是老手?我偷偷问他。
来过几回,就是不太喜欢那种氛围。
那我要怎么做?
按你自己的想法做,不对的地方我提醒你。
我本以为酒桌上总要谈一些项目的事,谁知道半分机会都没有。我默默发短信给宋铭杰问他怎么办,回复我的消息上只有两个字,等着。
我心急如焚,而袁总和刘蕴聊起了他刚在s市近郊置办的一处房子。
“那边呢,地势高,凉快。我跟老婆孩子说,放了暑假带她们过去避暑。”袁总对自己的这一购房行为甚是满意,他没有提房子价格,但是地理位置,环境,气候,物业,都是他精心考察了的,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像收藏家在介绍自己淘来的宝贝。
挺好,你自己上班累了也过去放松放松。刘蕴吃了一块扇贝应和袁总。
袁总摆摆手,我哪儿有那个功夫。我就只能在林滨大道,没有树木没有遮阳篷的地方,找一堆工地上的沙子,晒晒日光浴。
他这一说,全桌都捧场的笑了。我看到宋铭杰眼色,拎着酒壶到袁总旁边,斟满他和我的杯子,碰杯谈笑,营造了一副宾主尽欢的圆满场景。
这场饭局,我几乎穷尽了自己所有的社交技巧,巧言令色,敬酒添菜。尽管宋铭杰拦着,我还是没有推脱对方的每一杯酒。不管是什么头衔,只要敬酒,我都照单全收。可能也是抱着满腹心酸的缘故,我把自己喝的浑身发红发烫,像一只邵伯湖里出来的,煮熟了的龙虾。
酒过三巡,我趴在桌上快要睡着,一直缄默的刘蕴开了口。
章总,来,今天菜好酒佳,我敬你一杯,以示谢意。
是他请来的大佬,反而向我致谢。这种客套也没能让脑袋沉重的我支起身体。直到宋铭杰拍了拍我的背,我才堪堪撑开眼皮,硬打起精神坐直。刚端起酒杯要回敬刘蕴,身体又不受大脑控制的倒了下去,酒也洒了一地。我头晕脑胀,眼睛压在小臂上看不见桌上情景,但在喧闹的杯盘交错间,听见宋铭杰压低声音向刘蕴说,差不多了,他不能再喝。
你过去。刘蕴把宋铭杰从我身旁赶走。
我看章总不是量小的人。这句是说给我听。
紧接着是一只手把我扶起来仰在椅子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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