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2）

“多谢教主。”两人异口同声，只有藏在黄雀儿身后的青娥一言不发。

“属下冒昧。不知下一枚神火身在何处？”

“神火的位置我已告知青鸾。在事情还未明朗以前，你在渝州待命即可，不必急于一时。”

“是。教主。”

“还有什么事吗？”

素鸽回头看了看黄雀儿，她闻言上前一步，把藏在身后的青娥露了出来，道：“教主容禀。属下潜伏却云门之时，有幸救教里的一位前辈，其名青娥。”黄雀儿引着教主的目光停在身后的青娥上。

红衣教主并未立刻做出什么反应。或许是火光幻化，此刻的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开始的真实感随着被风吹动所以出现残缺的脸和身体慢慢消耗，它不过是个幻影罢了。“青娥。我记得当初你自告奋勇去却云卧底，结果被阮却云逮住，再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你还活着。”

青娥上前一步，没了当初的害怕与惊慌，反倒坦荡。“属下办事不力，原再无面目见教主。索性一副残躯派上了些用场，得了些消息。”

“哦？”

青娥正眼道：“还请教主屏退左右。”

“青娥前辈……”黄雀儿心有忡忡，却被素鸽拉走。她心里清楚，这便是黄雀儿与青娥的最后一次会面，红衣教只能有一个“青”字辈的教徒存在，青娥自然是不能与青鸾相提并论的。

等两人回到了梳子林，红衣教主追问道：“我已经支开了她们，教里的规矩你应该清楚。苟且地活在却云不好吗，何必赶着送死。”

“丹凤。我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雀儿是个好姑娘，即便她受你蒙骗，甘心为你出生入死。我却不愿她就此毁在你的手上。”

“青娥。你不要忘了，红衣教上上下下，全是身世孤苦的女子。是我救了她们，交她们术法，养她们长大，于她们恩重如山。何来蒙骗。”丹凤并不生气，在她眼中，青娥早就是死物，掀不起什么风浪。

“救人……丹凤，你不过另有目的——我今日既然敢来见你，便不是与你说这些废话的。我要你答应我，只要雀儿替你找到了第三味神火，你就还她自由。”

火形烧到青娥身后，丹凤的声音阴冷地响起：“贱命一条，你拿什么和我讨价还价。”

青娥不急不缓地转身，火焰烧红了她的脸，“是不是贱命一条，那就得看你怎么用我这条命了。”

丹凤豁然，“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口口声声说恨我，到头来还不是要为我献上性命。”

“我知道你一直让人把牺牲的教众送回来，对外只说是为其超度，其实是将他们的尸体当做烛芯引信，用来占算下一枚神火的位置。死尸终不比过活人，这些年死了这么多的教众，也只拿到三条线索。”青娥顾自说着，已移步主祭位。站在火光前，青娥反被阴影笼罩着，真是讽刺。“丹凤，我以身祭烛，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她丹田被毁，已无再修炼的可能。与其浑浑噩噩在却云过一辈子，不如为自己青眼的孩子做些什么。闭目回忆自己潦草的一生，竟不知为了什么。如今纵身一跃，又应了那句“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直叫人匆匆地结束一切。

火光大盛。丹凤冷眼相望，“你这么看重雀儿，不如就让她来寻这枚你用性命换来的神火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梳子林。

“也不知青娥前辈的消息能不能为她换得再次为教主效命的机会。”

“或许吧。”素鸽看得出来，黄雀儿对青娥往后的命运还是乐观的，她也不好浇人冷水，只是随意顺着黄雀儿的话说了下去。又听这只闲不住的雀鸟哼起小调，问道：“师姐，这林子的柳树生得古怪，喊它梳子林倒是准确，可这林子何故长成这副模样，可有传说典故？”

素鸽搭一句：“我也只是听闻。传言中，梳子林的来历是这样的。元年以前有位女子……”她为黄雀儿细细道来，权当逗她开心了。

在吕良城的第二日。天幕与祭邯决定一同去城后的玉石矿场转转。未至，远远地一辆辆用黑布遮住的矿车从车道上运往别处。祭邯见状道：“这玉石矿车川流不息的样子，与吕怯正所说完全不同。他究竟作何盘算。”

天幕道：“站得远了，免不了看走眼。走，凑近些看看。”

祭邯将天幕的话一琢磨，确也察觉些微异状，跟着上前。见到遮得严严实实的矿车，定眼一看，了然道：“原是鱼目混珠，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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