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i(1/2)
事实上,在关栖马不停蹄的逃亡中,有一两次,他回头打量那场背德的腌臜情事,在极其清醒的长夜,或在想念关昭到难以自持的时候,他会突然记起那天清晨在他怀里熟睡的脸,继以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荡到尚留余温的回忆之中,仿佛此时的他 ,是游离之外的,是俯瞰人世的一缕气息。
他被自己从里面一分为二,最表面的一层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的正人君子,他那晚的确被灌了很多的酒,关昭找来的时候,他正抱着陪酒小姐亲嘴。那女孩是极愿意的,一个劲儿地往他这边倒,胸前沉甸甸的两坨肉夹在他们中间被压扁了。关昭的叫声比电音还刺耳,直往关栖耳朵里钻,他还当自己喝醉了,幻听了。等他用力眨了下眼,有两个关昭梗在了他和那女孩之间。
“嗡”地一声,他脑子里越混沌了。后来他想,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觉得自己醉倒了,做了一场胆大妄为的春梦。但他向心里的神父忏悔时,说他其实醒过来了几次。他又请求心里的上帝赦免他乱伦之罪,却仍然把罪因归咎于酒精。
——我停不下来,酒精挥发延展到我的每个神经,是它们绑架了我。
他没说关昭沉浸在情/欲中的脸有多蛊惑人心,巴掌大的小脸,布满了曲折的泪痕和扭曲的愉快,像是刻进了关栖记忆里,再也不能让他忘掉。此后在和连逸茹的性/事中,关昭的脸会自己钻出来,霎时从他头顶浇下一桶凉水,便顿觉索然无趣,明明还没射,但是射过之后的那种空虚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连逸茹怀疑他对她不如以前那样忠诚了,所以用结婚之说来试探。
但他醉了这件事是不假的,因此他完全否决了在此之前他对自己的弟弟有非份之想。
他从关昭房间里出来,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关母还未睡,在等他。
“昭昭只说他肚子里有个孩子,吓得我啊,还当老二让谁给欺负了,问了什么都不说,我要报警他又不让,当时我这心一沉……”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四十多岁的妇人,已经能看出老态了。白织灯光下,头发根部被岁月染成了白色,清晰可见。
关昭在长大,他的父母在变老。
“不说我也知道,那孩子从小跟你亲,你走哪都跟着,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她又停顿了下,从肺部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她的眼睛湿润了, 这一天她都在以泪洗面,想起自己怀关栖那阵受的罪,整颗心像是被连根拔起一样,惶惶不得安宁。她的小儿子下个月过十六岁的生日,在她眼里,尚且是个需要父母庇佑的孩子,怎么要为人母了呢?她有一半的难以明状的悲懑是出于自责,她觉得,是自己没看好这两个孩子。
她自然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暑假的时候”,终于他从漫天的压迫中喘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罪恶供认不讳,“我走的前一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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