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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刚在亭子坐定,刘尚书毛骨悚然,贺淮悠悠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是个好地方啊,流血漂橹,多少兴衰。”

“可惜啊,这不是你的地方。”

贺淮知道了,是自己轻视了!

这样危急时刻,刘尚书反而一瞬间冷静下来,他清楚,唯一一线生机就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只要抓住贺淮,还有机会。

贺淮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皇帝单手抓住他,扔到地上,自己拔剑就地斩杀,刘尚书最后看见亲卫们蜂拥而来,只有他没有看见自己熟悉的人。

刘尚书死不瞑目。

孟林秋在西暖阁把最后一封奏折改了。

“放心了吗?”他问丘不老。

他们都知道其中的意思,这回丘不老什么也没说,他深深作了一揖。

“阁老是个好大臣,”丘不老说。

“能得定北侯这么一句,”孟林秋笑起来,“孟某死而无憾啦。”

刘尚书叛乱一事败露,丘不老行军大同收拾乱贼,贺淮大婚的事就这样子耽搁下来。

但他已经出现在朝廷上,已经完全是成年人了,孟林秋和他之间的矛盾被之间摆了出来。

张门客嘴角出了一堆燎泡。

孟林秋也不去御书房了,贺淮居然也没去找他,这对师生都知道,最后的角逐已经开始。

孟林秋开始收拾书房,一沓一沓烧掉他曾经舍不得处理掉的东西——和贺皋行有关的东西。

长宁八年,二月初,孟林秋听说贺淮给了兰九娘明面身份,请她帮忙挑选妻子。

初春了,树梢嫩绿的幼芽挤挤挨挨的,孟林秋忽然想:我老了。

他又大一岁了,不知道下了地府他的九郎还认不认识他,想到这里,孟林秋心里一阵酸涩。

而在皇宫中,兰九娘带着笑容嘲讽贺淮:“孟阁老那个人,你让他致仕,他会自己死!”

贺淮神色莫明:“天意啊。”

“那就拜托伯母了,”贺淮朝她行礼。

长宁八年的三月,贺淮摆宴,宴请孟林秋。

孟林秋欣然前去。

酒过三巡,贺淮向他敬酒,说:“你我师生一场,此后再不以君臣师生相称。”

孟林秋只当贺淮在告别。

他看向宫外,冥冥之中仿佛看见贺皋行,穿着月白的长衫,无奈地笑着。

九郎,我来找你了。孟林秋默念。

他让贺皋行等的太久,已经对不起贺皋行,贺淮长大了,会是个好皇帝,他也终于可以去见故人了。

他饮下那杯酒。

11

孟林秋醒来的时候,鼻端笼罩着香气。

是宫里惯用的沉香,贺皋行爱用,贺淮也喜欢,常年行走宫中,孟林秋的衣摆也染上了这味道。

原来地府也有香气么,孟林秋迷迷糊糊地想,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陷在柔软的织物里,织帐锦被,比他自己府里的还奢侈。

孟林秋心里有不好的猜想,仍不愿相信,试探般的叫了句:“九郎?”

贺淮正好听见这句话,眼神暗淡了一些,调整了一下脚步朝里去:“是我。”

他现在冰着脸,气质和贺皋行一点都不像了。

孟林秋不可置信,抓住一团被角,丝绸触感细腻,是宫里惯用的,孟林秋不敢想不愿想,只是说:“贺淮,你是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个吻。

少年人的吻,冲动又霸道,甚至可以说是青涩,文弱的昔日权臣自然挣脱不了弓马娴熟的少年皇帝,贺淮把他控制在怀里,低头细细品味,他动作甚至还有点笨拙,舌头蹭到孟林秋牙齿,皱眉哼了一声。

孟林秋依然不敢相信,他甚至忘了挣扎,直愣愣地迎接这个吻,直到贺淮放开他,要帮他把嘴角擦干净,才来得及暴怒。

“贺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甩开贺淮,想自己站起来,才发现脚踝也被柔软的丝带绑着,贺淮站直了,还是冷脸垂眼。

“这不是您教我的吗?”贺淮反问,“我还是强硬些好。”

他没有称朕,而是换回了我,神色深沉又晦暗,孟林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这样很被动,这样不好,孟林秋心想,我必须找回主动,才能摆脱这局面。

孟林秋打量四周,粉饰一新的白墙,屏风香炉软榻甚至还有书桌书柜,所有东西都是新的,板正到没有生气。

贺皋行极富生活情趣,却有个寡淡板正的儿子。

孟林秋不知道贺淮什么时候起的心思——他也不想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他望向贺淮,已经冷静下来。

“我是你的老师,是先帝的情郎,贺淮,你想做什么?”

“我敬了你酒,此后再不以君臣师生相称,你答应了。”

是啊,明明就在不久前,可现在想起来却不可思议,孟林秋咬牙,不搭理贺淮,继续说:“贺淮,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但我好歹教了你七年,如师如父,还算懂你。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那个孟阁老,他是你的阻碍,是你眼里权力的象征,贺淮,你不爱他。”

孟林秋说的语重心长,一点点剖开分析,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他可能是醉了,明天醒来还要继续和小皇帝商议政事。

可贺淮脸色甚至浮现了嘲弄,他说:“所以你觉得孟林秋不是孟阁老?”

孟林秋不答话。

贺皋行刚去的时候,孟林秋其实仍然希望自己是当初天真骄傲被贺皋行宠着的孟翰林,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在梦里,贺皋行叫他孟阁老也比叫他君山渐渐多了。孟林秋恨过哭过咬牙切齿过,甚至怨过贺皋行为什么不带他走,可最后他把那个孟林秋收起来,才有孟阁老。

孟林秋固执的认为他只是带上面具生活,那不是孟林秋,但孟林秋也知道这都是自欺欺人,所以他接不了贺淮的话。

贺淮见他不说话,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局,眼睛也亮起来,他说:“你好好待着,我晚上再来找你。”

贺淮拍手,两个宫女进来:“妙音、杏草,她们服侍你。”

孟林秋闭眼:“滚。”

贺淮麻利地跑了,晚上又如约而来了。

他换了一身深碧的长衣,披着外袍,初春的天气,年轻人火力足,穿的并不厚实,假如是几天前的孟林秋,肯定要召来吴大伴问问什么情况,但现在孟林秋抬抬眼皮,一声不吭。

他没有乱撒气的习惯,对两个宫女还算温和,妙音和杏草都是兰九娘帮贺淮找的人——贺淮还是知道吴大伴和孟林秋关系好的,这事要是交给吴大伴,孟林秋明天就跑了,这时候两个宫女极有眼色的离开,把小小的屋子留给曾经的师生二人。

“我知道君山你不会信,”贺淮头一次叫孟林秋的字,念完之后还顿了顿,“但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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