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上）（1/2）

太阳在几天前就已经去了南回归线以南。

下午六点，这边儿的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七点的时候，黑透了。

赵家远是十点回去的。

姜何也陪着待到了十点。

过程中，赵家远给了姜何不少资料让他补充。

既然那家伙铁定了要通过学习来填补他欠他的钱，那就多学着点儿。

姜何掐着眉头从文献堆里爬出来，他这一小半辈子都没看见过那么多的英语。

“学长，我——”姜何打了一个哈欠，“我翻译完了。”

“你不能只翻译，你要看，看里边的技巧，看看人家的方法，要学会运用，而不是翻译翻译就完了。”赵家远一本正经道。

“嗯，你说的对。学长，只要是你说的都对。”姜何笑着附和，只觉得眉头都松散了很多。

“你听进去没有，对你没坏处的。”赵家远又端出一个长者的样子来。

“我真听进去了，我看过方法了，就是还不会用，主要是我自己现在没思路，没想法，空有方法也不行，你说是不。唉，学长要不你带带我。”姜何趴到赵家远胳膊边，抬着头看他。

“可以，但是你……”

赵家远话还没说完，姜何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很湿润的。

“你困了”赵家远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故意要关心姜何的。

那人在他衣服淋湿的时候抱他回去，在他发烧的时候陪他看病，现在晚上还要以助手的名义陪他熬夜，还给他带饭。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他是被逼得去关心人去了。

赵家远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卫生纸递给姜何，“你擦擦泪吧。”

姜何眯着眼睛，其实他一点都不困，打哈欠就流泪是他天生的。

他坐在赵家远身边怎么可能瞌睡。

但他还是捏着赵家远递给他的纸，揉着眼睛，秀起了演技。

“唉、确实困了，你不困吗”

赵家远把电脑上的资料保存好然后关机，桌子上的东西也排好顺序。

“那行吧，那今天早点回去。”

学长这是在体谅他!

姜何望着垃圾桶里几个空快餐盒，心里一阵惬意。

这个小变化，他很满意。

他这算是抓住了学长的胃

赵家远收拾停当才带着姜何一块走了出去。

室外的空气很凉，带着北方标志性的冬霾，只是今天的霾似乎特别厚，能见度很低，赵家远带着口罩下意识往姜何身边蹭了蹭。

发现自己不雅得行为事，他自己又悄无声息地挪开了。

果然，这种需要脸皮厚一点的事儿，还是得姜何来才行。

“哎哟，冷死了!”他长臂伸到赵家远后边用力一收，把人锁到了怀里，“学长、让我取取暖。”

热气哈到赵家远头顶，他也没反抗，毕竟他也冷，早知道早上出来就穿上棉袄了。

前边的路昏得看不清。

两个人是沿着马路牙子，本是很清晰的路灯现在变得昏黄，在大霾中泛起了丁达尔效应。

路上行人很少了，来来往往的车，这些车只有走近才能看清车灯。

“学长，要不我们走回去吧。怎么老觉得今晚坐车不如走路踏实。”姜何主动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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