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修字）（2/2）

他来到许家寨后，留心观察，听了不少关于许蒙的说法和故事。让他下定决心收许蒙为徒的事情，是他与许仲等人交谈时，约略听出一些话音来。

许家寨本来没想搞这么大，年前曾打算年后把蚯蚓养鸡惠及乡里，母鸡分发到户，几个族老各管一摊的。但是，许蒙却在县城替许家寨的鸡蛋打开了局面，还结识了叶明府，一下子就将许仲几个人散了的心又一次聚拢起来了。

他发现许蒙在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许家寨的众人，尤其是许仲等人。看起来许家寨的诸多事情是由许仲等人把关分派的，但是这期间却总有许蒙的身影。

就好比许良才和张老汉去给人看鸡病这事儿，人人说起来都只提到了许良才二人的大义，却很少人关注他有这想法受过许蒙的影响。

这一点，文仲锦留意到了，他总是很好地去挖掘别人身上的亮光，鼓励别人，夸赞别人，与人相处愉快而略显强势却又让人不自知。

许蒙犹豫了片刻，嘿嘿笑笑道：“我正准备跟师父您说呢，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张嘴。您老问了，我可算是不用吭吭哧哧逗狗想主意了。”

文仲锦拿手指点着他道：“你这个滑头。”

许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斟酌一番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是五奶奶的那事儿启发了我。其实，黄员外的打算，族里有人一早就心里有谱了，却没提醒五奶奶，而是等事情出来了，再上门说。说了又表示‘哎呀，都是我来晚了，这咋办’，这是为什么？”

文仲锦反过来配合他，反问道：“为什么呢？”

许蒙笑得有些嘲讽道：“师父，提前跟您说了，您别生气。我不信命，也不认命，当然我也不想改命。我只是认死理，认道理。我昨天想了一夜，想了个原因，您看对不对？”

文仲锦微微颔首，示意他说。

许蒙抬眸冲他笑道：“因为利益分配不均，有些人心里不服气。他们或许并不是想挑事儿，而只是借由此事获得想要的利益罢了。没有永远的仇敌与朋友，唯有利益。利益一致，我们是盟友是朋友是亲人，但是一旦利益相悖，那就是仇敌。我担不了山，管不了天，可是我不希望我的族人，我们许家寨这一亩三分地上因为芝麻大的蝇头小利就变成一盘散沙，任由人宰割。”

文仲锦抚掌道：“阿蒙，你说的对。太对了。真的是太对了。”

文仲锦说完这些，攥紧拳头，几乎要起身走两步表示对许蒙的赞扬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他催促许蒙继续说下去。

许蒙抱着文仲锦的腿，把脑袋搁在他膝盖上，有些恳求地道：“若是我的想法不对，有违于当世人，有不符正义的地方，师父你不要不要我了，好不好？我还想和你学习很多道理呢。”

文仲锦看他这副小狗崽缠主人的可怜样，点了点他脑袋道：“说吧。你当你师父我是什么人？谁都可做我文仲锦的徒弟不成？但说无妨，我就不信你年纪不大，能说出什么捅破天的违逆之言来。”

许蒙这才抬起头，抹掉眼角真实存在过的泪，再次对文仲锦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他才又抿唇道：“我觉得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让族人一盘散沙，唯有利益捆绑。大家利益相同才能一致对外。我想给族里树个假想敌。”

“你选了世家？”文仲锦何等人物，没等他说完，已经把他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皱眉道，“你这是一场豪赌。若是官家胜了，也就罢了，一旦输了，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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