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修字)(1/2)
“师父说了这么多。”许蒙停顿下,冲文仲锦不好意思地笑道, “徒儿还是觉得兴平这个年号没什么问题啊。”
文仲锦冲他笑笑, 迟疑了片刻, 才又道:“罢了, 既已说了这么多, 师父索性都说与你听。师父说了这么多, 就是要你知道, 一件事情传承久了,使用者就会赋予诸多意义。同时,也会附会一些东西进去。年号传承至今,顺承天意从何入手呢?”
许蒙不知道,便老实摇头。
文仲锦也没让他答复, 笑笑道:“你太爷爷们在做什么?”
许蒙想了下, 眼睛猛地迸发出亮光, 笑道:“求神问祖,占卜!”
文仲锦微微颔首道:“官家乃国之神器,岂能是谁人想当便能当的?首先得是上天同意, 上天怎么表达同意了?那便是占卜。占卜一事论到年号上便有了诸多附会之词。就那兴平二字来说, 单看绝无问题, 但是究其五行之理, 却驳于当下。兴字无碍, 平字却另有说辞。诗云:土治曰平, 水治则清。兴平亦可认为兴土德, 而当今官家以木德称王。号与王不符, 便是王佐不兴之兆啊。”
许蒙即便穿了这么一回,其实内心对这等唯心主义之词还是颇有些不以为然。他闻得文仲锦此番解释,却也觉得蛮有意思的,出言追问道:“怎么就能看出是王佐不兴呢?”
文仲锦抚着胡须道:“兴平,乃起土德。王之号令,土德乃兴。土胜晦火浊水,木德无火不见木火通明则无礼,木德无水不见水木清华则无智。无礼则必失其义,无智则人愚钝不堪。如此来说,国君身侧辅佐之辈不是背德之人,便是愚而不知之徒。长此以往,王佐何兴,天下何以太平?”
许蒙把文仲锦的话在心里翻了几翻,约略明白他字面的意思,可看他一脸怅然所失的痛惜模样,忍不住想,单靠个年号做如此猜想,也太不靠谱了吧。
另外他觉得这事儿吧,就是国家大事儿,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发言权和决策权,即便是参与权,更多的时候也是被事件裹挟着往前走,浑浑噩噩的。
他自觉脑子不太够使,也替官家操不了他这份大心,只能操持下自家村寨这一亩三分地的心了。
许蒙劝慰文仲锦道:“五行这些徒儿,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老百姓咋想的,谁让咱们吃饱饭咱就说谁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儿管不得顾不了,怎么办?随它去了。咱小老百姓命如杂草,能活着就再难也活着,不让活着就大家伙都别活了。老话不是说了,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太平是咱希望的,可战争要来,又能怎么办呢?求神问祖宗,也就骗骗自己,还得自己多打粮,深挖仓,免得肚子没货,死也是个饿死鬼。师父,也别太担心了。这事儿没恁严重,不就是喜宴这点事儿吗?徒弟有办法。”
文仲锦看他这会儿说得倒是轻巧了,笑问道:“不严重,你吓唬你几个太爷爷干什么?你是不是打算借此攻彼?若是另有打算,你还是早早和师父说了,免得师父等下坏了你的事儿?”
许蒙确实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黄员外这事儿让他突然意识到危险随时都在,你不可能随时防备着。正如人言,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算是手眼通天也难免有打盹的时候呢。
他打算借着此事儿,把喜宴队搞起来,不光拉把许家寨的女人立起来,也得拉着其他村寨的女子立起来。男人的堡垒更多的是在建功立业上,而女人的堡垒是在饭桌上,谁让家里饭菜油水多,谁就是老大。
过个年,他深切地体会到女人在宣传这方面的功力是男人的十倍甚至百倍。能阐发会联想,又脑洞还会找亮点,更会找下家寻同道者。
他想拉把女人,想要让人更多的人认同女性也顶半边天,除了对自己前世身份的认同之外,更多的是希望能调动有限的资源和劳动力做点事情。
说难听点,他就是贱,不忙着就觉得浑身不舒坦。在一个没有同类,即便有同类,你也找不到的地方,唯有忙碌能让自己寻找到真正的存在感。
许蒙当下需要的不是成就,而是存在。即便过了一年多,即便当下他还没有认识到,其实他的很多行为都是在寻求存在感,在努力积极的融入当下,想要活下去。
对,就是想要活下去,除了肉体,还有灵魂。都活下去,仅此而已。
许蒙昨天只是灵光一闪起了这么一个念头,经过一夜的思索,还有前段时间的思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他就是借由黄员外此事,给族里制造出一种有外敌的感觉。这样族里就不会出现一些局面,比如因为许平婚事,几个族老心存芥蒂开始拉帮结派;比如因为许盐的性情,族人总是免不了闲言碎语;比如因为喜宴,先富起来的人抖了起来有了欺压势弱者的倾向。
许蒙自觉脑子不那么够使,脑子里却装得也不是狗屎。谁心里有什么想法,嘴上即便不说,言行举止却能表露出来。屁大个地方,你传一句我传一句,只要留心观察,便能窥得一些掩盖事物的全貌。
许蒙笑而不言,而文仲锦却当得了一声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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