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第二天，顾识醒来，看到另一边躺着一个人，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昨夜发生了什么。头还是有点痛，但脑子好歹是清醒的，昨晚果然喝得太多，竟然从酒吧把人带回了家。他揉了揉微微胀痛的太阳穴，转头看了一眼床上这人的脸，只得感叹了一句：美色误我。此时已经早上八点了，顾识下床，看到房间的凌乱样子，大概能想象出昨晚的放浪形骸，这人看样子一时半会人也起不来，顾识想了想，留下一张字条就上班去了。

燕予是被太阳劈头盖脸给晒醒的，挖出手机眯着眼对焦了三秒，发现竟然已经下午1点了，昨晚折腾去半条小命，还是情不自禁地给这个金主打了个高分。起来看到床头对方留的字条，觉得这人还挺体贴。燕予进了卫生间洗澡，心情大好，哼着小歌，把镜子里布满红点的身体洗了个香喷喷软乎乎。洗完澡，燕予换上昨晚的衣服正打算回去，就发现问题了，金主爸爸还没给钱呢！！！

一般来说，有些金主爸爸们很享受干完炮以后，点上一根事后烟，烟雾缭绕里，掏出一打现金，在mb崇拜、感激、激动的复杂目光里，享受消费的快感。也有跟上时代步伐的金主爸爸，选择电子转账，一秒到账、简单快捷，燕予一般更喜欢后者这种爸爸，不用配合演戏，还省了自己存现金的功夫，正常人生活消费谁还用现金啊。

可昨晚这位，既没加联系方式转账，又没有装逼的事后烟time，其实燕予自己根本记不得昨晚什么时候结束的。不管怎么样，还是没给钱啊。燕予翻遍了整个卧室，绝望地找出来182.5块钱现金，还有零有整的，WTF！两百块都不到啊，电子支付害人不浅，有钱人家都没有现金的吗！给条活路吧爸爸！

怎么办，燕予下午约了事情，这人估计最快也得下班才回来，而且鬼知道住这种豪宅公寓的成功人士几点钟回家，万一是个夜生活丰富多彩的playboy，自己岂不是要等到地老天荒？燕予实在没办法，最后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顺了金主一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手表擅自抵押，还在心里不停默念：我不是要拿你手表，你记得拿嫖资来赎就还给你。一边又在对方的那张纸条上填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叫他来找自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把纸条放在了餐桌边，燕予便收拾东西离开了。但在落锁的一刹那，窗边忽然起来一阵门风，吹得纸条恰好飘进收进桌面下的餐椅上。

燕予昨晚在车上猜得一点没错，顾识昨晚看着清醒，其实已经几乎断片。可怜顾识平时约人都是习惯先付款再做事，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天那个状态下根本没有交款啊，等他晚上下班回到家，换衣服准备洗澡，起先看到卧室被收拾得十分干净，床单也叠好放进了脏衣篓，心里还对昨晚那人有了一些好感。但好感没持续多久，等到打算把手表收进抽屉的时发现左边倒数第三格空了，空了！再看房间，终于看出问题了。这哪是整齐啊，这分明是翻动了以后的毁尸灭迹！顾识简直气炸了，美色误人！自己好心留他多睡会儿，竟然还是个顺手牵羊的！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果然不能相信。

燕予那天下午其实是有面试，在顾识家里洗了澡，又赶紧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回自己家，换上相对正式些的正装，带着准备好的材料匆匆赶到面试单位。卸下昨夜残妆的燕予，抹去了所有妖媚的神情，素净的脸上透出的是专属于二十出头的青稚和朝气，此时坐在等候区的他，是完全不同于昨夜放荡的紧张和拘束，微微握拳的双手，透露出了他内心的期待和不安。

燕予今年二十二岁，正是大学应届生的年纪，但他却并没有大学文凭，平面设计专业，却只上了三年大学，因为家里出事而被迫中断了学业。其实只是缺了最后的一年，除了论文和答辩，燕予和其他毕业生并没有多大分别，可就是因为没有那一张毕业证，让他的就业面临一次又一次失败。

燕予家庭情况并不好，单亲家庭只靠母亲在工厂的微薄收入支撑，但就因为高中时老师的一句有天赋，母亲坚持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送他上美术班。课时费、画材、设备……艺术类专业学生的花费并不少，母亲一直咬牙坚持着，燕予也咬牙坚持着，虽不忍心母亲这么辛苦，却也不忍心让母亲失望，何况自己真心地喜欢这个专业，于是一心想着只要毕业工作了一定都能好转。却不想在大三那年母亲突然检查出胃癌中期，所幸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治疗，可最大的问题就是钱。母亲病后，借遍了所有亲戚也只够两次初期治疗的费用。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笑着对自己说没事，咱不治了，燕予怎么能答应。母亲才四十几岁，还没等到自己毕业找工作赚钱呢，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因为缺钱而放弃治疗。他强忍着眼泪，握着母亲的手安慰说自己去想办法，可一个学生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求遍了所有能求的人依旧杯水车薪，于是最终夜场成了燕予最后的办法。在大三下半学期的考试周，学生燕予消失在了校园。

虽算是半被迫地进了夜场讨生活，可他并不想一脚踏进去就再出不来。他见过这条路的可怕，这个行当谁不是因为难极了才进来的，可一旦被它吞噬，一辈子都完了，表面看着光鲜靓丽，却再不是和平常人一样的人。总有人说夜场出来卖的是被迫的吧，但哪怕真是被迫，最多也只是一时，更多的人是迷失在金钱和欲望里，在纸醉金迷的黑夜中失去尊严失去底线，成为了只有躯壳的动物。

意志的消磨才是最可怕的。燕予太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他时刻都想着找个正式的工作，想让自己慢慢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燕予投简历，参加面试，偶尔也在网上接一两个活。他投的工作岗位起点并不高，甚至一看就是找些廉价劳动力的岗位也不在乎，只要是自己的专业领域，只要能先有个积累，先做着，一步一步来就好。可就算这样，燕予找工作依旧不顺利。

这边面试刚结束，燕予就收到了好友李麦麦发来的信息：“怎么样？”

“不怎么样。”

“老地方，速来。”

“收到。”

燕予刚走进迪迪咖啡，就看到李麦麦穿着红布绿花的大袍，挥舞着双手叫自己，跟个小树妖似的。动静引得咖啡店里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但李麦麦哪会在意这个，招呼燕予过来，又赶紧叫服务员点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