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沈漾是早上七点多收拾东西出门的，楚意朦朦胧胧间听到不远处学校早自习下课的铃声，有人窸窣着下床的声音，然后就是穿着拖鞋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声音，听得出来沈漾在刻意踮着脚走路，因为声音很轻所以楚意下意识支起耳朵分辨。下课铃之后学生们像冲出栅栏的猪一样从教学楼涌出来，清晨的寂静瞬间被打破。

遥远的朦胧的噪杂声里沈漾轻轻关上了门发出“咔”的一声。

楚意翻身，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走进一个奇怪的梦境。

梦里有一道空灵的声音问他，凡人，因何闯我秘境？

楚意一头雾水地撇着嘴道，我也不想来，但我好像出不去了。

“出门右拐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楚意在原地呆了一下，说，我不是在做梦吗？什么时候做梦靠走的就能出去？是你傻还是你以为我傻？

对方一滞，说，你居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你是天才！

两句话之后楚意发现对方是个智障，根本无法正常交流，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礼貌性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天神。”

楚意心想你果然病得不轻，嘴上却接话道，那你能让我看到未来吗？

对方犹豫了一下说，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我十年之后的生活怎么样？有没有赚到很多钱？是不是家庭幸福事业圆满儿女双全？”楚意一下子来了精神。

“是有很多钱，生活也算幸福，只不过没有你说的儿女。”

“为什么没有儿女？我的孩子夭折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命运如此凄惨？”

虚空中对方非常困惑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你想什么呢？你根本就没生过孩子，你不会生。

楚意刚想反驳说我那么喜欢孩子怎么可能不生，结果就听见对方说他不会生，瞬间石化当场。他别是真的有什么毛病吧，他还真的没去查过，不会是真的吧......

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决定真的去查一下，半晌，带着点悲伤和忧郁又问，那，女神最后嫁给我了吗？

“没有。”干干脆脆没有丝毫迟疑和不确定的两个字，楚意听完却没有失落，心里非常坚定这个人完全就是从某个虚构空间跑出来给他添堵的，就算真的存在也是个随口胡诌跳大神的完全不能相信。

杯盘碎裂的声音突兀地闯进梦里来，楚意抓紧最后的时间大声问，喂，你是哪位天神？我以后给你上香啊。

虚空里一道虚晃的残音——梦婆！

楚意带着震惊和想吐槽对方而不得的不甘从梦中醒来，睡意未消的时候感觉非常的拧巴。他前半生上天入地混蛋是真的混蛋努力也是真的努力，上蹿下跳的从无拧巴，但他那天是真的感觉脑子里一片浆糊坐在床上忽然就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活着。

等到走廊里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之后他才勉强回过神来低声骂了一句，傻批梦婆！

那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他踉跄着走去卫生间然后套了件衣服去楼下小花园里转了一圈然后在酒店一楼解决了午饭就又爬了上来。

人是一种非常难伺候的生物，要想活得舒服坦然就得每个方面都达到一种刚刚好的程度。上班的时候每天抱怨为什么还不放假，结果真的放假了发现自己过得还不如上班的时候。

下午无聊楚意抱着电脑打了几个小时游戏，连天黑了都没发现。

沈漾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和下属斗智斗勇一整天，从公司里出来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转路去了超市，从超市拎回去一只鸭子。

他心里怀着一种隐秘的期待想着楚意会不会真的乖巧坐在沙发上一边百无聊赖地调电视频道一边等他，这样的想法他以前从来不敢有但这一刻忽然就觉得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为了这种这种为数不多的可以想象出来的幸福。

门里楚意正四仰八叉地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打游戏，他是真的在等沈漾，也是真的懒到发昏。

沈漾推门进来的时候楚意有一种终于被从小黑屋放出来的雀跃，蓦地抬头，目光跟着沈漾走进厨房发现并没有什么话好说之后就咂了咂嘴，问，工作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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