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二)(1/2)
李承鄞想要孩子的心思实在是明显得有些露骨。
有时候我不过是贪嘴吃多了,肚子鼓出来一些,他就贼兮兮地把脑袋搁在我的肚子上,竖着耳朵装模作样的不知道在干嘛。
我被他压得难受,气呼呼地问他做什么。他便一脸坏笑地竖起手指嘘我——“小声点,我听听有了没。”
有时候他环着我的腰走在皇宫的大道上,突然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大庭广众下,就用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摸啊摸的,还轻拍两下,搞得我好像真的怀胎三月了。
对了,他说他连名字都已经替我想好,女的叫朝阳,男的叫阿穆。
这李承鄞,想孩子想疯了吧!
我知道,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自然是想要孩子的。
李承鄞这家伙,虽然跟普通男人不大一样,但这种心思,他也铁定是有的,我也是能体谅的,毕竟,他对我甚好,对我爹爹,对西州,也照顾有加。
只是,他没日没夜不停地折腾我,让我委实有些心力交瘁。我真是万分好奇,好奇他到底哪里来的气力,每每看到我沐浴焚香,躺在床上,眼神就发了狠光,就像我在西州荒漠的沙丘头看到的那只孤狼,向我扑来,把我往死里折腾。
日日如此,实在让我有些为难。
可我,毕竟是个贤惠的、体贴的、善解人意的皇后啊。
于是,我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既成全了他,又饶过了我。
*****
“呐,李承鄞,我觉得,呃,我觉得你——”
他大汗淋漓地侧躺在床上,正歪着脑袋,嘴角带笑,一脸玩味地望着结结巴巴的我,期待从我嘴里能冒出什么金玉良言。
“你可以——”被他这么死死盯着,我觉得好生紧张,声音越发小了起来,“再找几个.....”
他本以为我会对他做出一番发自肺腑的美好评价或提出些建设性意见,却没成想听见了我那轻如羽毛的“再找几个”,顿时一丝不悦滑过他的眼底,皱了眉头直起身来。
“你说什么。”
他紧紧贴着我,带着不快的质问。
他浓烈凶猛的呼吸扑打在我的脸上,我心虚得声音是越发小了起来,可我还是一脸不服气地争辩道:“别的君主都是妻妾成群,你堂堂李朝天子,后宫就我一个,多没面子嘛。再说了,这人多了,孩子自然就有了嘛,而且肯定会不少。”
“你总盯着我挖矿,算个什么事嘛!”
“你看,你整天在我身上忙活,又没啥收获,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不是。”
“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广撒网,多播种,每晚一个人,啊,不每晚几个人......”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他用力地钳制住。
“你是不是傻……”
他迎面贴着我,嘴里咕哝着,紧接着便用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我的自以为是。他的舌头在我的唇齿间凶狠地游走着,叫我再也吐露不出半个字来。
在被他吻得脑子失去意识,一片空白前,我听见他温柔又蛮横的声音,像是在立断头誓一样,凶狠极了——
“小枫,我只要你,我只要我们的孩子。”
*****
半夜,我被尿憋醒,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感觉身子被重重地压着——
抬眼瞧见那李承鄞右手紧扣我的左手,头放置在我的胸口,像个孩子一般,正嘟着嘴咕噜噜梦呓着什么。
他似乎深陷在了一个并不愉快的梦境里——紧闭的眼皮下的眼珠在不停转动,他的梦呓声孤独而颤抖,睫毛也不知怎的被打湿,在月光的映照下,朦胧一片。
我支起耳朵,贴近他,这才听见他嘴里的只言片语——
“......不要走.....”
“......有孩子......你......逃不走......”
他不断地呢喃着,重复着——
“小枫......我爱你......”
*****
我如好厕,舒爽地往外面走去,想着要透口气。
守门的小宫女恰好偷懒睡着了,我跨过她们,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凤舞宫的小花园里。
初夏的风很是凉爽,轻轻地打在我的脸上,拂过我的发丝,那晚风饱吸了繁花的浓艳、草叶的清雅,调皮地蹭上了我的鼻梢。
很香、很静。只有花丛中四散的虫鸣跌宕起伏着。
我静静地坐在碧波池畔。
天边,一轮圆圆的月亮静默地横亘在无星的黑色里。
看着那月亮,一股烦闷突然涌上了我的心头,因为它让我想起了我们西洲的月亮——更圆、更亮、更近。
接着,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山坡上四散的朵朵牛羊,想起苍鹰飞过的无边天际,想起沙漠里的那弯清泉,想起草原上的那片星空。我想起,阿爹、阿娘、阿翁、阿渡……
我远嫁李朝这么久了,不知道他们还好吗?阿翁,赫失、阿渡、表哥......他们现在是不是正在月圆下的草原篝火旁欢快地起舞呢?
而我现在,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现在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了李承鄞一个......
真的,好想西州......真的......好想他们……
我越想越孤寂,越想越烦闷,趁着没人,索性把鞋袜脱了扔在一边,把脚伸进了碧波池里。
我用脚趾慢慢地搅动着碧波池的水,看那水泛起了一层层涟漪,一圈一圈,看上去更加寂寞了,就恍若我现在湿漉漉的心情。
我呆呆的在水边做了很久,直到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夜深露重的,你怎么跑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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