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听完祝昇的话,秋七七的身体幻化成了一座急着喷发的火山,滚烫的岩浆流过四肢百骸,在他粗砺的皮肤下面咕噜咕噜吞吐气泡。
秋七七强制镇定,祝昇现在给他的这颗糖并不能填补他内心的空虚与终将被遗弃的担忧,他很贪心,尝过了一次甜头就会想完更多,若非如此,他宁愿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
“为什么?”秋七七喘着气问。
可是这题对于祝昇来说已经超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那一瞬间头脑发热,在那一瞬间想亲吻秋七七的嘴唇抚摸他的脸颊,在那一瞬间想要对秋七七说一句你很好。
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就像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当年会答应和秋七七在一起。
真的是迫于父母吗?
他无从回答。
秋七七脸色一白,他并不知祝昇心中想法,可自己萌生了一个贴切的念头,挥之不去,去了又来。
他惨然道:“同情我吗?因为我生病,突然有了愧疚。”
祝昇不答,他也想不到秋七七会有这种念头,实在是冤枉。细细一向,他又明白过来,其实也不怪秋七七,要怪也还是只能怪他自己。
秋七七见他不答话,以为猜了个**不离十,顿时了然,他想,或许自己真应该离开了,好歹还能守住最后的尊严,累了这么些年,他真的,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
在秋七七被丧气吞噬的时候,祝昇轻飘飘一句话就截胡了秋七七的所有念想,将他好不容易决定离开的勇气又击打粉碎。
“七七。”他这样喊他,望着他的眼睛,“我们……重新开始吧。”
秋七七身体一颤。
“什么意思?”他忽地迟钝了,嘴巴也可见的轻微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利落,在嗓子眼藏了半天才呈上来。
他很激动,激动到话也说不出口。
他也很怕,怕到问题都不敢问出。
瑰丽的梦总是容易醒,秋七七只想在此沉沦。
“我说。”祝昇又重复了一遍,耐着性子,和之前同秋七七多聊一句就烦躁的他完全不同,“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似乎是不放心,祝昇又加了一句:“听见了吗?”
秋七七呆了,他像木偶一般僵在原地。他等了七年,七年前他就想和对面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了,这句话语姗姗来迟了七年。
好在,还是来了,不早不晚。
祝昇的双肩被人搂住,热气扑腾在耳边,他余光还能看到一路顺到他耳边的输液线。
“说话算话。”秋七七在他耳边说,“不然我会打你的。”
时间停滞不前,阳光落入病房,茶几上的花朵尽情绽放,精神分隔七年的男人一人坐着,一人跪着,在洁白的病床上紧紧相拥,柔软的棉被也在怀里皱撑了一团。
指针不解风情,死板又麻木的继续向前行走,放大的“滴答”的脚步声却将它出卖。原来它不是不爱,只是迫于无奈。
祝昇也抬起了手,拥抱着秋七七的背,他很难述说此刻的心情。有一部分放下,可是又有一部分放不下。他确定自己想安稳过日子了,就同秋七七,却不懂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心动。
他像是被拴在高高的木杆上,木杆伸出灰色岩石构成的平台,平台下边是万丈深渊,他的身上,只盘了一圈铅笔尖系的绳索,看起来随时都会崩断。风从深渊而来,他也随风而动,他始终不坠,却也不得心安,内心激荡地渡过安稳一生。
寒冬已至,在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来之前,秋七七成功出院。
祝昇和他的父母一起来接秋七七回家,四人一起在外面小挫一顿庆祝又一次的团圆。
年关将至,街道边林立的小商铺纷纷张贴出功底黑字的春联,在店前挂上红彤彤的灯笼,整个街道焕然一新。临近春节,在外的游子和老板焦急地清算工资,以确保自己能在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口袋殷实地回到家中探亲,给老人买点补品,给小孩包个红包。本地的人少了春运抢票这一堪比打仗的环节却也逃不过疯狂的年货扫荡,仿佛商场里搁置的商品不要钱似的。
除了过年,什么时候都可以穷。
商家也分外了解顾客的思想,充分遵循顾客是上帝的道理,将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折再折。兴致高涨的顾客见到实惠的价格,脑子未动,手便先发制人将兜里的钱包掏了出去。他们选好了心仪的物件,提着大包小包走出门,脸上是抢到优惠价格的满足笑脸。当然,等最初的兴奋过去,无法退还的期限到期,在某个工作休息的瞬间,曾经狂热的消费者们突然一拍脑门,自言自语起来:“怎么回事,怎么打完折比之前不打折还贵!”
他们殊不知,我们可爱的商家为了给予顾客发自心底的快乐,已经在推出有关消费活动前提高了基础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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