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CSA二三事(1/2)
满地尽插小黄旗事件几天后的一个周六晚上,我收到了WCSA的纳新录取邮件,如愿以偿地被分到刘婧学姐麾下,成为了一个Professional Committe Associate,即职业发展部员。
邮件署名的是于健,我见到又是一阵怒火攻心,又是一阵得不到的蔓莹痛楚。只是这两种感情的已无当初那般剧烈,日渐淡去了。
之前只朦胧谈及WCSA,但尚未给看官做具体介绍,此处初入WCSA,便先说说这个组织。
WCSA是沃顿中国学生协会,内部成员均使用公司常用职称,如President(主席), VP(Vice President,副主席), Director(主任), Associate(科员)等。
现在很多中国企业甚至连翻译都懒得翻译,职工的职称都是直接用英文,所以我直接写英语其实也可以。
据说早年间,位数不多的全体宾大中国留学生需要建立一个周末一起出去吃火锅的小团伙,于是就有了WCSA。
后来WCSA以一种有机模式慢慢开始做了一些组团吃火锅以外的事情,如帮同学找工作、改简历、和让学长有机会泡泡学妹等等(whoops,不小心说了实话),但在某一时间点上,WCSA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一个专业性极强的学生社团,形成了对宾大本科中国留学生的绝对向心力,变成了我到宾大时这个霸气的模样。
那个时间点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稍后再说。
所以要说这个组织有多么严密科学的组织结构,那是强人所难,但大面上的社团架构图还是有的,社团官网上还冠冕堂皇地挂了一张。看这图,金字塔顶端是主席于健,下设两名副主席。其中一个副主席是刘婧学姐,主管职业发展部,而另一个副主席则是新晋升了官当了副主席的雨初,主管文化事务部(Cultural Committee)。这个文化事务部现在是以推广中国文化为官方责任,但是就是从约吃火锅那儿发展来的,所以你捋一遍它办的活动,会发现基本都和吃有关。
主任(Director)虽然在社团架构图上看,等级比副主席低一级(画的位置往下),但是工作却相对独立,除于健之外也无其他直属领导,负责的都是“硬核”工作,即管控对整个社团负责的重要职能部门。
WCSA在财务和推广这两个功能上设了两个主任。
财务主任是一个叫陈冬的青海人,很神秘,人称“冬哥”,数学、金融双专业,学霸一枚,很多高等金融课上的同学,那都得靠抱冬哥大腿成绩才上的去。
推广部的主任则是一位叫赵霞的大学姐,她大四了,比刘婧学姐还大一届,是学会计的,也是个大学霸,人称霞姐。霞姐以本科生学级,却已跟着研究生上课,中国人纯学会计学到她那么高等的一个没有,没人跟她上同一门课,所以也就没人见识过她到底有多生猛。
宾大本科中国人,无人不知冬哥和霞姐的GPA都是3.9以上(满分4.0),天下无敌。
哦对了,霞姐的“霞”字谐音夏天的“夏”字,所以陈冬、赵霞二人,江湖也有个并称诨号曰“冬夏二仙”。
冬夏二仙我第一次去开周例会时便见过了。
冬哥是个方脸,说话有一股臊子面味儿,戴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偶尔用中指扶一扶,开会时如果别人不问他话,他就从来不说话,筹措资金之事也大都是刘婧和雨初自己去跑,冬哥只跟富兰克林一般,做个好貔貅,亦不需多言。
霞姐是个瓜子脸,小眼睛,稍微有那么一点小雀斑,高个儿,我得仰头看她,声音却很细,说起话来蔫声细语,但双眼放出两缕细细的、自信的光,像是在说:“你的账本我做主。”
领导层大体如此,但无论领导之间高下怎分,有一点很清楚:部员(associate)永远是在食物链底层吃苦耐劳拼命干活的货。
就这样,还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来当部员,就像《让子弹飞》里面的县长工作,亦如之后要谈的让所有沃顿学生都趋之若鹜的投行的工作。
所谓兴associate苦,亡associate苦啊!
不过部员里面却也分高低,像刘婧学姐手下算上我共三个部员,我和另一个今年新加入WCSA的是最低级部员,我们上面还有个所谓senior associate,即高级部员,相当于副副主席,就是社团展那天见过的周泽洋了,也就是说职业发展部除了刘学姐之外,说了最算的就是这位肥头大耳的东北老乡。
初入WCSA,无屁事儿可做,开了两周的例会,基本上也就是听领导们讲讲这学期的规划和愿景,实际的项目都还没上来,但我却隐约感觉出WCSA的中流砥柱其实就是我的直属领导刘婧学姐。
我注意到,于健在那儿吹B说的WCSA办的所有高大上的职业活动,其实跟于健本人没太大关系,而都是刘婧学姐办的,于是对刘婧学姐的敬佩又深一层,而对于健这个耗子精的鄙视又多了一重。
只是刚开学那会儿,就算是实干派的刘婧学姐那儿,也无甚动作,不过她为了让本部人员只见相互熟悉一下,还是特意约我们全部的四个人单独开一次小会。
会前约时间的邮件里,周泽洋说他那天有事不去了。
刘学姐回复全部道:“好,那我就先带两位新成员开了。”
我心下画魂:这周泽洋恁地无理,怎么留学姐还如此客气?
不过领导自有道理吧,不是我小部员可随意揣测的。
那次开小会就是在之前提过的亨茨曼小组学习室(GSR)。
我刚到沃顿,还没习惯订这种地方,因为觉得麻烦,自己学习去哪儿不好非得去那没有自然光源的亨茨曼么?
不过,要找个多人聚在一起还可以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随便说话的地方,那还真的就非GRS莫属。
要订GSR,得在线登陆沃顿账号,然后在一个日历程序上点击选择可以预定的时段,不过每个账号未来最多只能预定三个小时的GRS。
什么叫未来最多订三个小时?就是说,你可以订明天的1.5小时,再订下个月五号的1.5小时,合起来三个小时。等到了明天过了你订的那个时段,你就又有了1.5小时,可以再订一个未来的时间,以此类推。
按学校规定,如果订房间的人到预定时间后的15分钟之内还不来,那别人就可以踢掉他重新订上。订了不来的也很常见,所以后来有时候课与课之间我如果懒得出亨茨曼,也会捡个漏找个GRS呆一会,看看整点或者半点后15分钟还没人来,就登入GSR里面的公用电脑把这件房占了。
GSR因为刚开学时比较空,刘学姐带着我们两个新成员进的那个GSR连预定都没做。
但好巧不巧,开了一会,订房间的人到了。
一个戴着基帕(犹太男性的小帽)的白人小哥,推开门说麻烦我们移步。
我对白人还是多少有点害怕,对带着基帕的白人更害怕(我华大唯一一次期中考试没拿满分的教授就是个戴基帕的犹太白人老哥),下意识作势欲起身离开,却见刘学姐一脸淡然,很夸张地抬腕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3点17,不好意思你15分钟之内没来,这房间我们订了。”
我正想着其实我们还没有在系统里面提交正式预定,可只见刘婧学姐说完之后,就当着那犹太小哥的面,登入电脑,霸气地把房间定了下来,然后还把那巨大的电脑屏幕转到面向那犹太小哥的角度,说:“呐,这是预定确认,谢谢配合。”
我注意到刘学姐身旁的手机上就有显示时间,根本不用看手表,意识到她刚才夸张的看表动作,多半是做给小白哥的夸张表演。
犹太小哥拿着黑莓正在查看自己的预定呢,看到刘婧学姐这架势都傻了,然后手里一阵,他低头一看,我估计是看到了系统自动发给他的预定取消通知邮件,然后皱了皱眉,一句话没说就摔门走了。
牛!实在是牛!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沃顿奈特”之间的现场互怼,果然各种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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