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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蔓莹时代的第一个周末(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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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睡得不好,总觉有老鼠顺床腿爬上,一口一口啮咬我。

一点风吹草动的小声音都能让我从半睡不醒中突然启动全部感知器官进行探测,所以一整宿都是昏昏沉沉,说没睡也睡了,说睡了,却还记得自己都干了啥。

直到天已放亮,我才彻底睡去,可就算在梦里也不安稳,还是会梦到有小耗子在一旁伺机暴起,所以大脑刚给了身体一点“该起床了”的信号,我就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睛,在狭窄的床上旋了个身,直勾勾盯着昨天出现耗子的那个墙角看,同时侧耳细听。

盯了半天,听了半天,发现一切都很安静。

转头再看我宿舍门底下的门缝,没见有老鼠正在往里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这一下子,吓得我心理阴影趋近于正无穷,而这宿舍房间也要有一阵子住不安稳了。

我旋回身子把头枕在枕头上,长出一口气。

妈的,昨天这都什么事儿啊。晦气,生气!靠!

“于健我恨你!”这是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第一句整句的话。

不过想到于健,就又想到了蔓莹,就又是一阵的心痛袭来。

相比之下,还是被于健的亲戚折腾更舒服一些,只是吓人,片刻便好,不是伤心,良久难复。

生时何需久睡,死后自会长眠。我坐了起来,按按酸痛的太阳穴,抬头看到窗台上那只晾着的鞋,也不知干了没有。

经受双重打击的我突然变得很厌世,抱着这种厌世的情结,但还是不得不跳下床去检查那只鞋。

厌世不是离世,生活还要苟且地继续,而要继续,我就需要两只鞋。

还是下意识不太敢用手触碰,我端详着这只鞋看了半晌,通过分辨颜色的深浅程度判定鞋基本干了,只脚掌部分尚有一点潮。

又发现,嘿,这鞋怎么变好看了?

拿起另一只对比了一下,看出了门道:它们太久没刷过,上面积了一层连灰带泥的覆盖物,我这一拿强氧化剂冲刷,竟然把那些污垢给洗下去了大半。

好事儿。

但问题是,现在这两只鞋反差略大,都不像一双了,那好看的右脚仿佛随时可能抛下丑丑的左脚去泡别的长得好看的鞋。

苦笑一声,只得拿着左脚鞋去水龙头那儿用手沾了水抹了两把,没有右脚那么干净,但是远看反差不再那么大了。我一只手套着一只鞋,欣赏一会再次焕发青春的这对“足下”。

这对重新焕发生机的鞋,仿佛是昨天以来唯一的收获。

要说好消息的话,其实还有另一个:今天周六。

周末几天里,我最喜欢的不是刚刚解脱的周五晚上,也不是害怕周一到来的周日晚上,而是周六的一整天,没有了周五的劳累,也没有周日的后顾之忧,端的可以放肆地拖拉休息。

“嗡~嗡~”

不是蚊子,是我放在昨天挪了的柜子上的诺基亚钢盖响了两声,听声音是短信。

有一瞬间我期待是蔓莹发给我的,说:“我跟于健都是假的,我真正爱的人是你,东方!”

但也就只是那一瞬,我便意识到这是多么可怜而可笑的歪歪。这种事,怎么可能?

因为她若发中文,我那破手机上根本看到的就是一堆框框啊。

放下鞋,拿起手机,钢盖上还带着点秋天的凉意。

是陆雅,她说猜我们第一周开课应该都挺辛苦的,想犒劳我们一下,问我晚上想不想去她家吃饭,她下厨,亦武也去,还有她室友。

哇,想啊想啊,特别想。

这几天是挺辛苦的,一方面这学术节奏和教授的口技早给我整蒙了,还真想跟小伙伴们一起吐吐槽发泄一下,另一方面受了于健和曹蔓莹撒狗粮的万点打击,再者穷疯了的我能省一顿是一顿,自己做的肯定比食堂卖的便宜,而潜意识中只要能省钱的我都是必去的。

于是赶紧回道:“好啊,几点?”

“大概六点多那样吧,不过我家没食材,咱们去唐人街买点吧,正好出去探索一下,如果你有空。”陆雅回道。

还真是,到了学校之后就再没往城里去过。这时的我还没完全把城里看做是妖魔横行之地,对新鲜事物还是有探索欲望,于是回道:“好啊。”

“OK,那咱们下午一点在上次咱俩吃早饭约见面的地方见。”

陆雅好像很喜欢穿裙子,也很喜欢黑白双色。她这天穿的是条黑白相间的连衣裙,下半稍微向内收束,能隐隐约约看到她身材的线条,脚底一双平底鞋,长发却被她盘了起来。

我就奇怪了,怎么女孩子都是换个装扮就换一种好看的方式,我自己怎么,连换都不知道怎么换?

想到这儿,低头看了看我那一双稍微有点反光度不一样的左右脚上的运动鞋,然后抬起头问陆雅:“就咱俩去?亦武呢?”

“他说下午和萨姆去参加一个什么职业活动,某韩国公司高管过来做讲座。我说跟他说‘那你不出力你就出钱吧’,没想到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说食材费都他出。我想这样也挺好。”陆雅撅着嘴但带着窃笑说道。

“不错不错,有力出力,有钱出钱。那咱们怎么过去?”问出来这话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一个大男人还问人家姑娘怎么去城里,太丢人了。

不过陆雅好像并不在意,说:“坐地铁吧,我刚来时候去过一次那家唐人街叫‘亚洲超市’的地方,坐地铁到唐人街附近有一站,挺方便的。”

“费城这么废,还有地铁坐?”这是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不过也挺好,省钱,比打那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费城司机开的出租车强百倍了,省钱,还不影响心情。

离我们最近的地铁站在40街和北边市场街(Market Street)的交口处。我和陆雅沿着40街东侧的人行道径直走了过去,并不远,只有三个街区,可是走在路上明显能感觉出来旁边的楼房逐渐开始变得残破荒凉,而当我站在40街和市场街交口的时候,便觉我已不在宾大势力范围了。

这里没什么高楼,建筑物的墙上也多起了那种类似国内“拆”字体的涂鸦,人也少,有几个行人要么是行色匆匆,要么就是跟之后在城里见识过的各路大盗衣着风格类似,在街边站着、坐着、躺着,让路人觉得他们在伺机而动,再加上这天有点阴天,总有种末世街头的感觉。

总之,一股浓浓的荒凉感扑面而来,仿佛充满在这里的空气里,让呼吸都觉得有些费劲。

如果你还记得第二章中我说过的那个我认为是宾大核心区域的范围,那么你也就知道,板栗街是我脑海中宾大的北边界,而这个市场街比板栗街还要往北两条街,所以这个地铁站已经是“化外之地”了。

路右边有个地铁站入口,那里挂着个蓝色的大牌子,上书“SEPTA”几个大字母,即费城地铁公司“宾夕法尼亚东南交通总局”的名字的缩写。电梯和扶梯都是没有的,不过我和陆雅年轻力壮,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来到了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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