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大书店买教材(1/2)
刺槐步道是我最喜欢的宾大步道,核桃街则是我最喜欢的宾大的街。
刺槐步道是宾大的内街,核桃街却是费城的官道。
核桃街东至特拉华河畔,西到费城西边界,东西横贯整个费城,中间有一段穿过宾大。
那三年,我内心戏多时走刺槐步道,想放空休闲则走核桃街,因为这上面热闹。
我和陆雅沿着核桃街一路向东,走到36街的时,陆雅伸手给我指了一下路对过一栋红砖和落地窗连成两大片的建筑。
陆雅说,那儿就是她工作室了。
记得陆雅说她工作室就在宾大书店旁边,于是往左扭头,赫然便看到“宾大书店”(Penn Bookstore)几个大大的蓝色英文字样飘在头上支出来的绿色华盖上。
到了。
宾大书店的正门开在了街口,也是一栋大窗户和红砖的建筑。
门也是大玻璃门,貌似宾大很喜欢大玻璃。
还是我给陆雅开了门,她又是腼腆一笑,冲我欠了个身,我随后跟进。
一进门,一股美式空调的彻骨凉意迎面扑来,在这大热天里绝对是受虐式的酸爽。
宾大书店很大很气派,站在入口放眼望去,竟只勉强能看到另一头的出口,还分上下两大层,中间以扶梯连接,二楼为了能看到一楼风景,也在中间开了个大圆洞。
一层主过道上放着一张张长桌子,上面是店家推荐的新作,我看到有个专区上面牌子写着“校友出版”,心想着有朝一日希望自己也能有作品放在这里(请支持本书,助我实现梦想!)。除了书之外,一层就是各种琳琅满目的学校品牌衍生品了,如印有宾大各学院字样的帽衫和半袖衫、钥匙链、杯子,不一而足。
(这大气程度,比波士顿某校那抠抠搜搜的小破书店强多了。对,哈佛,我在说你。)
“我还一件咱们学校的衣服都没有呢,”陆雅往左边那一片服装区望了望,说,“过去看看?”
刚快到地方的时候,收到亦武的短信说他们还在路上,我此时也正想买两件宾大和沃顿的衣服,于是跟陆雅一起走进了那红蓝白色的宾大服装海洋。
我很快选定一件小号的海军蓝半袖,上面印着“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字样和校徽,信息不能再全了。衣服虽然不是特别贵,但也不便宜,绝对存在坑学生情怀钱的动机。布料是略觉粗糙的棉线化纤混合物,后来我发现,胸前印的那些文字和图案也会在一次次洗衣机和烘干机的摧残中逐渐脱落散去——就像青春一样。
印沃顿字样的衣服,这里只有里面加了保暖层的帽衫,没立刻能穿的半袖衫,只能作罢。
诺基亚钢盖又震动了一下:亦武和萨姆到了。
我向门口处望去,一眼看到目标明显的萨姆和站在他旁边显得有点瘦小的亦武——其实亦武一米七五的个儿,并不瘦小,只是被萨姆这个电线杆子显的。
书店里安静,我没敢呼喝,看陆雅还在挑选,就自己先走过去说话。
“两位早,”我小跑着到了他们面前,仿佛想证明我也是会跑步的好男人一样,“跑步跑咋样?”
“挺好,”萨姆张开大嘴回答道,同时又打了个哈欠,“你动作挺快啊,昨天认识的姑娘今天就约出来吃饭了?”
我听到这话心中十分别扭,赶紧分辩道:“什么啊?我早上给你俩发短信你们也不回,就找陆雅了啊。”
那时的我,还容不得别人质疑我对蔓莹的执念。
现在想想也是可爱又可笑。
亦武站在一边捂嘴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捂嘴笑也是儒雅的。
亦武笑完问:“去买教材吧。诶?陆雅呢?”
我指了指还在那边挑选的陆雅,说:“那儿呢。”此时她正在两件我几乎看不出来有何差别的半袖衫中纠结。
我们仨从衣架中又挤了过去寻陆雅,萨姆身材太大,几乎是左躲右闪才没把东西碰倒。
“呀,都来啦。”陆雅仿佛终于选定了一件,在手里拿着,跟她今天穿的风格有点像,也是黑底白字的。
“你们一会是要去买教材吧?”陆雅问。
“对,你选好了?咱们现在过去?”亦武问。
“我们系的教材少,我来之前都在亚马逊上搞定了,你们去吧,我在一楼再逛逛。”陆雅眼中带着期盼,扫视着硕大一层的各式商品。
“行,那我们搞定了下来找你。”我说。
于是我们仨老爷们儿就奔教材售卖处去了。
教材售卖处在二层,我们仨坐了扶梯上去。
这扶梯极窄,仅容一人站立,像萨姆这样大只的,都得侧身。
不过不知哪位设计师匠心独运,让乘坐这电梯上去的人能一边上一边俯瞰欣赏一楼摆放讲究的陈设和穿梭与商品之间的人。
上至二楼,发现它绕着那挖出的大口周边靠墙一侧全是木质大书柜,还驾着几个梯子。
大四时候我以身试之,才发现这梯子是不让爬的。
暑假旁边还放着几张供人读书看报的桌椅,除了光照一如既往地惨绝人寰之外,情调不错。
我们要去的教材售卖处,在二层西侧,穿过一片卖教辅书、文具和宿舍生活用品的区域便到。
教材售卖处跟书店其他部分的风格迥异,毫不考究,像个大仓库,里面刷的大白墙,一架子一架子的教材以一定顺序、按学科名称和课号排列。
我们仨抽出上面记着课号的小纸条,开始在书山之中寻觅所需。
这学期我在沃顿有四节:基础财会、基础统计、公司金融和美国法制概论,都是沃顿的学生前两年扎堆赶着弄完的必修课。
据说美国法制概论是08年金融危机以后,学校发现好多被抓起来的都是自己的毕业生,决定强行要求在校学生通通都学学法律,有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常识。
不过这效果嘛,我这一届中国人里后来只有我一个,彻底发扬了守法精神,当了律师。
问了亦武,知他也修会计、统计和金融,还与我同上一门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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