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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救小孩好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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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中本有衙役十名,可年关已至,都回家休班去了,只剩下胡向白与春徒两个孤家寡人。

门边有一高脚立桌,桌上放一烛台,借着火光能看个大概。只见这妇人干枯黑瘦,本就有些骇人,此刻满脸是泪,灯火让帘外风催得直晃,投映在人脸上更加可怖。胡向白上前扶,春徒拉过矮凳,二人将哭至虚脱的妇人安顿好,又倒了杯水。她初时有些羞赧推拒,嘴唇一碰上杯沿儿却自发吮吸吞咽起来,竟连喝了整整一壶的水。

春徒冲胡向白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她是家里没水了,专门来要水喝的吗。

“你可是来报官的?现下已经休差了,不如将你的名字登下,明日再来。”胡向白道,轻声细语。

那妇人这才回过神来,瑟缩放下空空荡荡的茶壶,极为不好意的地两只手指头线团似的搅,眼里头又放出泪来,“噗通”一声又爬跪在了地上。

“若不是不可拖延,奴家怎会叨扰大人。奴家于七娘,丈夫叶二今年三月戍边战死,留下家中孤儿寡母。方才突然冲进来三个壮汉,将我那一岁大的孩儿生生抢走。大人!这天下还有无王法,有无黎庶活命之法?!求大人为奴家做主啊!”

胡向白怒道:“朗朗乾坤,竟有如此猪狗不如之人!你可认得抢孩子的人是谁,抢去作甚,向什么地方去了?”

他原本没想到能问出结果。

没想到于七娘这一答,直使他周身泛凉。

“抢了润儿的是里正家的兄弟三个,抢去明日做童男祭水神,向筝湖去了。大人,明日日头一出就要开祭,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马裴呈果然已经到了安柳县驿。此时夜已经完全黑了,月缺一口,仍十分的亮。

应该是睡觉的时候,马裴呈的两只眼睛在黑暗里直勾勾看到了他的两个孩子。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但这种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云酬雁和彭骕到尺水县时,城门已经关闭。彭骕道:“让你路上慢点走,就是到了也进不去城。现在倒好,只能在郊外睡一晚了。”语气里却并无什么埋怨恼怒之意。云酬雁摸了摸门上的门钉,冰凉刺骨,又见城楼上并无半点灯光,摇了摇头:“还是晚了一步。”

两人都是个中好手,饶是如此,急行了整一天也倍感疲劳。此刻城郊最近的驿站也要再走一刻钟,城门更是进不去,彭骕先靠在城墙根上,盘腿歪头闭上了眼。

“你在这儿睡一晚,明天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云酬雁跟着坐下去,把自己的旧棉袄扔到了彭骕身上。

他们路过临县的时候,云酬雁顺便买了件新棉衣,说什么过年了得有新衣服穿。彭骕收好碎银子笑骂他有毛病,又把他的旧衣服收进了包袱里,换到云酬雁身上背。

“累了,歇一会儿,总之早去晚去都是去。”彭骕自己伸展拳脚,把棉袄好好搭上。

云酬雁环顾四周,可怜一点月光迷迷糊糊亮着,倒是把一片干涸的土地柔和了许多。突然间,他朝城门内看去,墙边的彭骕也听到了声响,将一只手摊在了地上。二人将两双眼对起来,异口同声:“有人来了。”

来人正是胡向白与春徒。胡向白那匹马走了好几天,刚到地方还没歇息过来就又动起了蹄子,加上身上绑了两个马灯,一步一步满是不情愿,跺脚似的那样沉重。

一道厚重城门,里面是胡向白他们,外头是云酬雁二人,春徒下马将门嘎吱嘎吱拉开了,几个人就这么毫无准备地相见了。

俗话说,活人比死人可怕。

春徒没想到会突然见着活人,一下子汗毛全立起来了,一个颠步向后退了两米,靠在了马头上。马不情不愿拱他,打了个响鼻。胡向白引马上前,伸手拉了把春徒。

云酬雁被火光晃了一下眼睛,迷瞪着眼打量马上的人。那人身披兔子毛领的披风,骑马胸前吹开条透出二绿色的县官官服的缝,模样挺俊秀,神情冷峻。云酬雁心想,定是个官宦世家的小公子,不然怎么这样傲气。

二人弯身拜礼,彭骕将旧棉袄塞回云酬雁怀中,翻找出那张官文,再扯下腰间铜牌,两手上托举至了胡向白马前:“御前卫彭骕,调尺水县保大人安危。”胡向白接过文书粗略一看,捉住了那几个关键词,又核对了腰牌,翻身下马回了一礼:“彭大人。久闻大名,京城未得机会相见,不成想在此相识。”又顿了顿,偏头冲云酬雁一看:“不知这位是?”

“哦,这是我一个好兄弟,听得我要来尺水谋差,也跟过来看看能否有碗饭吃。”

不合规矩啊。胡向白心想。

“这……身份干净么?”

“清清白白,与下官相识十余年了,功夫了得。”

见胡向白仍犹豫,彭骕凑到人耳边又道:“尺水县之事重大,恐怕与那事有关。大人多一个人保护也是好事。”胡向白眼皮一撩,彭骕又退开一步,等他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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