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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月长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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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日,我照旧被门外的小厮唤醒。

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我自嘲了一声。为了一个承诺都能让自己做到那个地步,还真像秦孤的风格。

我撑起身,发现了胸前的银面具。

是他的吗?

我有些惊讶。

还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摘下面具了。只不过没看见脸,有点可惜。

我拿起面具,在阳光下细细端详起来。

面具上没有多少花纹,做工也不细腻。只是在眼睛附近刻上了一个枭印。面具上的眼睛很狭长,活像一个不怀好意的恶混在贼贼的盯着你。

嗯,恶混?

我举起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面具带着一股草药的味道,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把我的眼睛强行扯成了一道细缝,将所有目光与温热都隔绝在这层银子下面。

我想起他压在我身上时,那具热的像火一样的身子。

哼,装模作样。以为戴了一张冰块脸就能掩饰自己欲/火焚身的内心了吗。

真是个流氓。

我把面具收进衣服里之后,便叫过来一个侍女:“人准备好了吗?”

侍女点点头:“准备好了,就在房里侯着呢。”

“可有哭闹?”

“他怎么敢呢?”

“那就好。”我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和颜悦色地道:“让他乖乖的,仔细别被苏凌钧发现破绽。不然,被一剑捅死了,可不怪我。”

侍女怯怯的看我一眼,小声应下了。

出了秦府,我看见苏凌钧站在门前来回的徘徊,几次都想进门来,却又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迎上去,笑道:“苏将军来了?怎么也不找人通报一声。外面风大,若是惹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秦将军。”他有些尴尬,红着脸拱了拱手,“我……我是来……”

“有什么话等下朝回来再说。”我扶起他,替他拍拍衣袖上的灰尘,“正巧,在下也有几句话要问一问苏将军。”

他神情有些复杂,只一味地抓紧我的手臂,默不作声的端详了我好一会。

我眨眨左眼:“苏将军抓着我做甚?”

“这……”

“难不成在下的袖子上也有灰尘?”

“没有……”他松开我,把手背到身后,“我失态了,抱歉。”

“无妨,只要过会儿在金殿上,苏将军别像刚才那样去抓着圣上的手就行了。”我拉住他的袖子,说:“毕竟,圣上可不算是苏将军的‘熟人’,对吧?”

苏凌钧的脸色一变,忙挣开了我。恰好,秦殿江他们从府里出来。看见我们,秦阳是一脸的不忍直视,秦殿江则大胆的多,就差把“伤风败俗”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他冷哼一声,拉着秦阳先走了。

我看着自己拉着苏凌钧袖子的手,无奈地翻个白眼。

这俩人,又在想什么东西呢。

今天是苏凌钧回城后第一次上朝,齐桀要问的问题自然是少不了。于是,整个早朝我都在听齐桀问苏凌钧的各种废话。

像什么边疆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穿的暖不暖…诸如此类。而苏凌钧则站在殿前,把这些废话一一回答了。

我看着神态自若的他,忽而就明白了一句话。

有些人,天生就自带幸运光环。

齐桀虽然废物,但他的臣子不傻啊。无论文官还是武官,脑子里都有点东西。起码都没糊涂到去问一个武官吃穿用度的问题。

可话又说回来,齐桀这么“关心”一个臣子,某些人不应该装装好人,出面“阻止”一下吗?

我直了直身子,偏头看了一眼秋冥昭。

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沉着一张脸,阴涔涔地站在哪儿,吓得他周围的小文官一个个都不敢吱声。

他怎么了?床头吵架?不太像啊。

我正待再看两眼,却忽然被人扯住了袖子。一回头,就看见秦阳咧着嘴,咬牙切齿地冲我使眼色。站在他身后的秦殿江也吹胡子瞪眼,猛盯着我的脸。

我:“???”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抽风了还是犯病了?有病就去吃药,看我有什么用。

金殿上的齐桀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一味地吊起嗓子,声音嘶哑地同苏凌钧聊着家常。

他却不知,整个金殿之上,除了眼前这位远归而来的武官,其他人发呆的发呆,生气的生气,瞪眼的瞪眼,没有一个人愿意静下来听他说话。每个人,都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件会说话的摆件而已。

下了早朝,苏凌钧自然而然的跟我,一同回去。幸亏我早有准备,不然我还真不敢让他踏进秦府的大门。

我们刚在秋嶷楼内坐定,茶都还没吹凉,秦阳就跟着他二哥气势磅礴地走了进来。我看秦殿江那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很明显是有话要对我吼,但是看见我身边的苏凌钧,又把话吞了回去。他指着苏凌钧,一张黑脸憋的发绿。

苏凌钧:“秦……将军?这是……”

我喝了一口茶:“犯病了,别理他。”

秦阳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一拍桌子,怒道:“秦孤!”

“吼什么吼,把手都给我放下,坐过来。”见他们不动,我也来了火气:“你是大哥还是我是大哥?有什么不能等人走了再犯?非要在外人面前丢脸?”

这句话还算有用,他俩终于不对我横眉冷对了。秦殿江扯着秦阳,大咧咧的坐到我面前。苏凌钧夹在中间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一时都没弄清楚我们之间的气氛。

我见对面的两位现世宝老实了,这才对苏凌钧说:“苏将军何日出征?”

“明日午时。”

“这么早?你才刚回城几天?”我有些吃惊,这齐桀还真是救国心切,臣子们气都没喘匀就要提枪上阵了,“也罢,如今战事紧张,早点出兵也是好的。”

“嗯。”他看了看我背后的屋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将军怎么了?”我放下茶盏,关切地问道:“身体不适?”

“不是。”他点了一下桌面,道:“我……我想见一见凌逍。”

此话一出,秦殿江他们的脸色皆是一变,难得有些慌张地看向我。

我示意他们别乱动,道:“苏将军可算是说出自己的目的了?”

苏凌钧别过头,欲盖弥彰的喝了一口茶:“他还安好吗?”

“苏公子好的很。”我抱着手臂,笑吟吟地说:“只是先前的风寒还没好利索,在屋里歇着呢。”

“还没好吗?”他似乎有些担心,忙问道:“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秦阳坐不住了,忍不住冲我喊道:“苏然他不是……”

“苏公子的兄长要见他,在下当然是允许的。”我站起身,推开身后的房门,“苏将军现在就可以去找苏公子一叙。”

苏凌钧没多想,向我一拱手就急匆匆地进了门。

“好一出兄友弟恭啊。”我闲闲地坐下,轻声问道:“你们羡慕这种兄弟情吗?”

“什么羡慕不羡慕的!秦孤,你到底想干什么!”秦殿江压低嗓子,又惊又怒地问我:“你怎么敢让苏凌钧进去了?”

我不解地反问道:“他要见他弟弟,我岂有拦着他的道理?”

“那也要找的到才行!”秦阳惨白着脸,颤抖地说:“苏然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火烧死了吗?”

“嘘,这话可不能瞎说。”我一指门户大开的房屋,冷笑着道:“你听,他们兄弟二人不是正聊得欢呢吗?”

我们离秋嶷楼很近,里面的对话我们能听的一清二楚。

“凌逍,兄长明早要出征了……”

一个细小的声音弱弱地传了出来:“兄长骁勇,此次出征必然大获全胜。”

“凌逍,那等我过来,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我本来就是为了兄长才来这里的,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可是……”

“兄长请回吧,明日要出征,需得养精蓄锐。”

后来苏凌钧又劝说了几句,但是“苏然”都没有再回过话。

我扬声道:“苏将军人也见了,话也说了,该请回了吧?”

苏凌钧退出来,顺手关上门:“谢秦将军成全。”

“一件小事,何足道谢。”我叫来小厮送客,“在下只求苏将军到了沙场,多护着我的二位弟弟。毕竟远征在外,做兄长的也会担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苏凌钧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我腰间的佩剑,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告辞。”

“不送。”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嫉妒。

生于蜉蝣,战于沙场,光明磊落。

好,好啊。这才是苏家的儿子,这才配当苏武正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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