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其四（1/2）
尚阳觉得自己会跟狐狸扯上，全是因为那本书。
尚阳决定那把本书退回去。
虽然他对这些危险的事情有很大的好奇心，可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遇上麻烦，他也烦了。
来到那家旧书店，老板看见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显然这件事不是头一回了。
除了折旧的费用之外，老板全都退了回去。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回退货了。”老板把钢镚找给他，“不过退回去并没有什么用，之前就有一个人，退回来之后麻烦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他的胡子每个月都要被烧光一次。”
这时，一旁的店员插嘴道：“凭经验来说，等到这本书有了下一个主人的时候，麻烦就会消失。”
“说得轻松，在这位小哥买走之前，这本柜里两年啦——”
尚阳觉得有点头疼。
也就是说他还要再受狐狸的骚扰整整两年吗？
说出来可能会没完没了，尚阳不打算从老板这寻求解决的办法。
出了门，尚阳准备回沃里克的杂货店。
沃里克这些日子一直在抓黑街里犯事的妖怪，经过这一番整顿，黑街太平了不少，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如今还敢犯事儿的，估计就只有那只叫做瑞德的狐狸了。
他现在只剩下五条尾巴，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他的行事风格低调了不少，沃里克很难确定他的行踪。
黑街里的狐狸实在是太多了，味道混杂在一起，很难分辨谁是谁。
推开嵌有彩色玻璃的木门，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黑街中挥之不去的香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微苦涩的烟草味。
烟雾在昏黄的台灯下格外清晰。
沃里克坐在吧台后的靠椅上，手里拿着一本老旧的外文书，另一只手上是即将燃烧到尽头的烟。
看到尚阳，他合上书，吸了最后一口烟尾，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
“怎么今天这么晚？”沃里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九点。
尚阳走进里间的卧室，倒了杯水：“去了趟旧书店。”
“伤口还疼吗？”
尚阳脱下校服，从地上捡起一件宽松的衣服套上了。满地的旧书让他无处落脚，习惯了之后，他就能坦然的踩在书上。
他盘腿坐到床上，把手机充上电。
“早就不疼了。”
抽出床底下的小桌子，尚阳拿出课本，开始做今天的作业。
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有点小冷。
蝉鸣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天已经过去了，随着树叶的枯黄，时间已经进入到秋季。
临川这几天下了几场雨，天气变得冷了起来。
他把窗户关上，又穿了件衣服。
写了一会儿，尚阳觉得心头有点痒痒。
他在床上摸索，果然在枕头底下摸出了一盒烟。
“沃里克，打火机。”
“我到底该不该制止你？”
沃里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手拿着烟灰缸和打火机，另一只手上是燃到一半的烟。
他坐到尚阳对面，把烟灰缸摆在了小桌中央。
尚阳叼着烟凑过去，沃里克顺手给他点上。
“还是不要吧。”尚阳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充斥着这间小小的卧室，两人一言不发的抽着烟，视线对上的时候，看到沃里克那双深情的紫眼睛，尚阳总是忍不住移开视线。
“那只狐狸怎么样了？”尚阳说。
“快了。”沃里克深吸了一口，“他已经很久没有觅食了，应该早就撑不住了。等到他下一次觅食的时候，就能抓住他。”
“狐狸这种生物还真是狡猾。”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也得意不了太久了。”
“心脏拿走之后他会死吗？”
“不会。”沃里克说，“总不能赶尽杀绝，黑街里的狐狸那么多，做的太过分的话，总会有人心存怨恨。没了那颗心脏，他也做不出什么事了。”
尚阳点了点头。
一根烟抽完，他又开始埋头写作业。
沃里克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他很喜欢看尚阳写作业。
他懂得很多，尚阳遇到不会的问题，也会向他请教。
尚阳发现沃里克会很多门外语。
询问之后得知，沃里克和杜兰德在世界各地都生活过，定居黑街，也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黑街存在的时间并不久，上个世纪的战争时期，这里被投过炸弹，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全都迁走了。黑街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形成的。
尽管现在的临川市如何繁荣，这一片老城区始终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窗户外面传来了嬉笑声，一群人从外面路过，汇入了黑街各色的行人中。
月亮悄悄爬上了屋顶。
已经很圆了。
沃里克看了眼外面的月亮，像是有什么心事。
这时，杜兰德的电话打来了。
那边的环境很吵，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沃里克开了免提。
“阳阳来了吗？”杜兰德问。
“早来了。”沃里克示意尚阳跟他说句话。
“我在这。”尚阳说。
他对杜兰德和沃里克俩人叫他阳阳这件事一开始是很排斥的，这种像是长辈才会叫的昵称让他很不适应。
但是叫久了，尚阳觉得他们两个不像是把自己当成小辈。
体会到其中的含义之后，尚阳也就默认了。
“这边在切蛋糕，阳阳你来吗？”
杜兰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社交活动。
对于他的社交能力，尚阳是有点羡慕的，可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融入不进那种圈子，也就只止于羡慕了。
“我还是不去了。”
“一会儿还有别的，真的不来？”
“不了。”
那边有人叫了杜兰德一声，杜兰德跟那人说了几句，可能他捂住了手机话筒，声音有些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杜兰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东街那边有点动静，你要是没事儿就去看看。”这话是对沃里克说的。
“知道了，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沃里克伸了个懒腰。
“那你自己待会儿吧，别乱走，我一会儿就回来。”
交代完之后，沃里克就走了。
尚阳一个人无聊的写着作业。
他最近一直住在沃里克的这个小屋子里。
杜兰德那里只有一间卧室，养伤的那几天尚阳睡在大床上，杜兰德把棺材都搬了出去。尚阳觉得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就一个人住在这儿了。
写完作业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这个平常街上没有人的时间，正是黑街热闹的时候，隔着窗户也能听到外面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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