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其三(1/2)
之后的一段时间,那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
每天晚上尚阳都会做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跟新烙上的一样。
这点疼痛对于尚阳来说还在忍受的范围内。
毕竟他从很小开始就一直忍受着小黑带来的痛苦,久而久之对疼痛多少有些麻痹。
高三的生活很紧张,并且这种紧张的气氛是逐日递增的,就算尚阳再不想,也不得不被气氛所感染。
迫于每日成堆的作业和老师的步步紧逼,尚阳自从被烙上狐狸印记之后,就没怎么去过黑街。
十月中旬进行第一次月考,尚阳也开始投入学习。
家里平常只有尚阳一个人在家。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尚阳被他的姑姑收养。他的姑姑是个有魅力的女人,经常跟各种各样的男人出去约会,常年不着家。唯一能确定她行踪的,就是不时寄到家里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特产。
这一天,尚阳正坐在客厅里写作业。
电视上播放着纪录片,世界最南端的城市乌斯怀亚有着让人垂涎的美食,那位主厨正跟着船去捕捞今日的食材。
小黑盘踞在尚阳的左臂上,把他的整只手臂都给变黑了。虽然感觉不太到,他的手臂的确在疼痛着,是他全身神经最活跃的地方,叫嚣着痛苦。
这本该是很平常的一天。
七点整,尚阳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主持人用饱满圆润的声音播报着近日的大事小事。
尚阳伸了个懒腰。
不远处的防盗门响起了插钥匙的声音,尚阳瞬间警惕起来,随即,他看到许久不见的姑姑推门进来,脸上化着浓重的妆。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男人。
“姑姑。”尚阳叫了一声。
他姑姑似乎并没有听见,正热络的招呼那个男人坐下,然后两下踢掉了高跟鞋。
尚阳注意到她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她喝多了。
尚阳识趣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回房间去,临关门时,他看到他的姑姑已经骑在了男人身上。
这个场景唤起了他一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他见不得男人跟女人做那些事,他会打心底里觉得恶心。尚阳本身也是不喜欢女人的。
按理来说,经历过男人的一次暴行,他本应厌恶男人才对。也不知怎的,在尚阳的心里,有着一种对男人的异样依赖。他渴望着一个强有力的怀抱,而不是软绵绵的胸脯。
没多久,客厅里响起了急促的喘息声。
尚阳倚在门上,安静的听着。
这不是他姑姑第一次带男人回家了。
每每这个时候,尚阳都是像这样倚在门上,从那混乱的喘息中辨别出属于男人的声音。
他想象着男人的大手抚摸自己,强有力的胳膊禁锢自己,在自己身上落下一个个热切而又温柔的吻。
他期待着一个男人的温柔对待。
随着外面的喘息声越发热烈,尚阳的身体也开始发热。他伸出手,隔着衣物抚摸着自己的下|体,又顺着小腹向上,揉捏着自己的胸。
女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尚阳感到一丝作呕,而随着男人的闷哼,他的理智又被冲淡了。
情|欲过后,尚阳脱力的坐到了地上。
小黑在他身体里动来动去,眼看就要突破,极致的疼痛席卷他的每一条神经。
他绷紧了身体,防止小黑冲出体内。
外面的声音仍在持续,传入尚阳耳中的只剩下他姑姑的高声叫喊,他心里一阵紧缩,有种呕吐的感觉。
多年前的景象在脑海中一遍遍上演,女人的身体一遍遍放大,晃动的胸脯和无神的眼睛,刺痛着他的心。那个施暴者与母亲相连处落下汨汨白液,尚阳能感受到它腥膻的味道。
姑姑尖叫着。
母亲默不作声。
他哭喊着。
姑姑尖叫着。
他哭喊着。
母亲默不作声。
姑姑尖叫着。
姑姑尖叫着。
“咚——”
门上传来一声闷响,姑姑和男人撞在了门上,肉体与门板不断发出摩擦的声音,女人炙热的喘息,男人低沉的呼吸,肉体碰撞的声音。
“啊啊啊——”
姑姑到达顶点的高声尖叫刺痛了尚阳的每一根神经。
回忆瞬间袭来。
湿滑粘腻的舌头在皮肤上游走,施暴者滑溜狰狞的阳器触及他的口腔内部,随着那一下下让人心惊的跳动,一股腥臊的液体淌进了他的喉咙。
隐约间,他听见了那只狐狸的声音——
“你好恶心啊。”
尚阳紧绷的神经断开了。
疼痛,尖锐的疼痛席卷全身。
门外响起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然后是砸门声,呼喊声,最后陷入一片沉寂。
尚阳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他恍惚的打开了门。
门外,一滩浓稠的血随着障碍物的消失流到尚阳脚下,不大的屋子,墙壁上全是四溅的血液,桌子倾倒,玻璃碎裂。
小黑蹲在地上,吃着残缺的肢体。
钟表指向七点三十八分,外面的蝉忽地叫了几声,电视里播放着新闻结束的音乐。
尚阳看着眼前的景象,竟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直到小黑回到身体里,疼痛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尚阳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感觉全身冰凉,冷到颤抖。
想要哭,却没哭出来。
他环视着屋子里刺眼的血迹,还有地上小黑吃不下的肢体。
姑姑的头倒在地上,凌乱的发丝背后,一双惊恐的眼睛向上翻白。
他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犯错了,犯了大错。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有谁能来帮帮他。
尚阳慌乱的掏出手机,在为数不多的联系人中来回翻找,然后打通了那个不久前存上的电话。
“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这就来。”
电话挂断之后,尚阳才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没过一会儿,沃里克和杜兰德两个人赶了过来。
看到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之后,两人都愣了一下。
随即他们就看到了跪在血泊里的尚阳。
他一声不吭的跪坐在那,眼睛里不时地冒出眼泪,然后他用手抹掉,沾着血的手摸到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沃里克二话没说,上去把尚阳给抱起来了。
杜兰德示意他带着尚阳先走,然后自己拿出电话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算是夜,天刚刚黑透,街边到处是人。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悍马,两人上楼的急,车都没熄。
沃里克把人放到后座上,自己也坐了进去。
平常是两人用车,后座几乎不坐人,堆满了各种杂物。
沃里克翻出一件大衣盖在尚阳身上,给他拿了瓶水。
尚阳木讷的接过,喝了一小口,然后又递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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