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是踩着尸山血海保住了他的命(1/2)
不狼山闇云宫后厨。
一个长发随便用碎布条儿绑在脑后的美人儿蹲在水缸旁手起刀落地剁鱼。
美人大咧咧地蹲在砧板旁麻溜地抓过砧板上活蹦乱跳的鲜鱼, 一只手用力按住鱼头,另一只手拿着宽背菜刀, 既快又准地一剁一排, 一条鲜鱼就首尾分家,呲了一砧板的血。
连剁了十几条鱼后, 其中一条被菜刀一排从内脏里排出一条细布,美人儿也没捡起来,拿刀在布条上又一排, 排掉血污, 就看见细布条上绣着四个拆散打乱的小字,排顺合好就是“为何屠村”。
一旁的灶台里还烧着火,正煮着用来煮鱼的一大锅清水, 美人儿随手用刀挑起那条细布条儿就扔进了灶心里, 顿时湿布带血水烧出了一小股黑烟, 带着水汽蒸腾的呲呲声。
“屠村什么的不是十五年前的事嘛?”美人儿又一刀剁在砧板上拼命挣扎蹦跶的肥鱼身上, 因用力太猛, 脸上被溅了两三滴鱼血。“主人突然传急讯叫查这个难不成有什么急事??”
喃罢, 捡起地上的鱼头一顿卖力的洗刷,完了端来一只大木盆将鱼头扔进去腌了, 又切大块姜片往锅里煮沸的清水里扔,最后将腌好的鱼头倒进去加盐闷锅煮。
“铁娘婶,我去拔点葱来, 你帮我看着点灶!”
美人儿直接将一手鱼腥、生姜味的粗糙大手在身上撇了撇, 就大步走出厨院去。
厨院另一头油烟滚滚, 锅铲翻炒声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应他:“好没事我看着!燕儿你快点回,我这也正忙着!”
“行!”被唤燕儿的美人儿应了一声就奔了出去。
大步走在闇云宫后山小径上,美人儿暗暗思忖道:“十五年前的旧事,问新来的教众肯定不知道,经过上回主人他们来讨伐一次,堂主一层大都换了血,唯一没换的也就少数几个武功高、经验老的堂主,那里面有一个是二护法影翁的徒弟,听闻年岁不大三十出头,但打小跟着二护法,二护法是教里最老的人,十五年前的事他肯定知道,他知道,他这个从小跟着他的徒弟多半也知道。”
打定主意,美人儿脚步轻快地钻进后山菜园里拔了一大把葱。
“那人叫什么来着,哦影春生,影踪堂堂主影春生……”
燕儿想了想,回忆起来什么:“影春生不就是上回来偷我做菜的酒喝,被我泼了一身鱼血水的那个酒鬼嘛!”
燕儿午后拿走一壶做大菜用的粗粮酒,打影踪堂后堂穿过时不小心打碎了一壶,正收拾碎瓷片的时候影春生走了出来。
那影春生三十出头,长相英气,青髭短须,板着脸时又沉又肃看起来挺吓人,笑起来却极憨,还能透出两分傻气来——上回他被燕儿泼了一身鱼腥水时就是那副模样对着燕儿笑。
这人仿佛天生长了副狗鼻子,还是专门用来闻酒的那种,酒壶一砸地他就闻了个满鼻,堂里的事务也不及处理,就耐不住大步走了出来,风风火火地一直走到正于满地酒香里收拾破瓷片的粗鄙汉子旁,指手过去就要斥他糟蹋酒、埋汰酒、浪费酒。
燕儿一边漫不经心地收拾地上碎瓷片一边抬头瞅了他一眼。
影春生被他一瞅,先是呆了一下,而后便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你……是你!”
闇云宫后厨人少力大,一个顶十,都是直接由大护法龙王戚九分派过来的,别说堂主,就是别个护法也不敢随便杀他们。
燕儿便道:“我今天手里没端刷鱼水。”
影春生听了低头咳了两声。
“我不是故意打破这壶酒的,你别告诉别人。”燕儿又道:“我晚上偷偷拿一壶过来给你喝,你就当没看见,成不成?”
影春生看一眼地上的碎瓷又看一眼他,半晌胡乱地点了下头就又脚步急乱地回了房。
燕儿便用衣摆小心地兜着碎瓷片打他门前经过打算去埋了。
在他刚要走过时,影春生“呼啦”一下又把门拉开了,燕儿正站在他门口。“亥时之后,你一个人偷偷地来。”
燕儿看着他。心道:这不是废话嘛?他偷拿酒给他喝,不一个人偷偷地来,还呼朋引伴一起来?不夜半来,还大白天来?
但影春生没等他回话就又“呼啦”一下关上了门。
燕儿当晚拿着酒轻手轻脚地翻出屋子,摸到影踪堂,找到他的窗户,爬了进去。
刚一放下窗户转头便见热气弥漫、白雾蒸腾,还有一股奶香味。
燕儿愣愣地拿着酒往里走:“影堂主?”
正在屋里焚香沐浴的影春生听闻唤声,惊起,拿手指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燕儿。“你你你……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燕儿看着他光着身子正站在里面的那一大桶泛着奶香的洗澡水:“已经亥时末了。”末了,他补充了一句:“你有点浪费。”
影春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洗澡水,脸上一热,下时顺着洗澡水往上看自己,才后知后觉,立马伸手捂裆:“你转过去!”
燕儿更愣:“哦。”
影春生手脚飞快地从浴桶里爬出来,拿中衣亵裤穿上,一面穿一面盯着他。
燕儿不知道几天没洗的头发一成不变地用碎布条绑在脑后,鲜眉亮眼的脸上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天真,不时就耐不住回头来瞅他一眼。
“你别转过来!”影春生脸上热气蒸腾。
“哦。”
不多时他穿得正正经经、一丝不苟、道貌岸然、颇为英挺地向燕儿走过来。“你跟我来,我们去榻前的小案上喝。”
燕儿打着主意要向他打听事,当即跟过去。
小案上早就摆好了两个酒盅。
影春生以一个自认为最帅最潇洒的姿势拂衣坐下。
燕儿在他对面把两只穿旧的布鞋一踢,光着脚爬到案几旁盘腿就坐。
影春生看着他:“……”
“我把另外两壶酒都倒出来一半,兑了半壶水进去,给你偷出来这一瓶,明天做大菜用掉它们,最多就是味淡点,大护法手底下管事就查不出来。”燕儿边说边给他倒酒。
影春生接过就喝,边喝边看着燕儿身上穿的粗布短衫、破马甲,洗到泛白的旧棉麻裤……为了干活方便他把裤脚卷到了小腿肚上,露出了一截不知道溅了多少鱼血点和泥点的小腿肚。
“你来都不知道洗个澡吗?”影春生瞅着他胸前马甲上、脖子旁的鱼血,只觉鱼腥味差点就要盖过手里的酒香了……
燕儿看他喝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拿起自己面前倒满的那盅酒也学他仰着脖子喝了。“你又没说给你送酒还得洗澡。”
味道有点呛鼻,微辣,喝完嘴里留下点粟米的余香。也就那样……并没有格外好喝。
影春生看着对面那人盯着酒盅皱眉的模样:“那你能把衣服脱了吗?”
燕儿抬起盯着酒盅的视线改为盯着他:“你说啥?”
影春生愣了一下,才惊醒自己说了什么,拿酒盅挡在脸旁,边咳边道:“我的意思,你身上衣服一股鱼腥味,酒香都被你熏没了……你多久没洗澡了?”
燕儿回想了一下:“一个月吧,不记得了。”
影春生:“……”
燕儿大咧咧道:“我每天那么多活干,哪有那闲工夫洗澡,就你洗澡那水,还把牛奶往里倒,我都想喝……你小心点别被管事抓到,说到大护法那里去,保准你再也没钱买牛奶倒洗澡水里。”燕儿说到这里,眼里一亮,当即从案几旁站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不如脱了衣服借你那水也洗个澡吧,反正你都洗完了。”他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影春生愣愣地看着他。
燕儿三下五除生脱下马甲褪下棉裤把自己剥了个干净,一边脱一边回头招呼他:“你自己慢慢喝,我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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