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曾爱过任何人（1/2）

沉至潭底深处竟从一侧透出几缕清光, 江还抱紧宁朝辞往清光处游去。

待到游近, 便可窥见透出清光的狭隘洞口，宽不及臂, 仅能容一人通过, 江还费力地拉着宁朝辞游了过去，来到透出清光的那一头。

两人从水中冒出头来，都在大口喘息，江还满面冷白, 看了一眼头顶一侧斜照过来的日光，再转头看向三面相环的山壁。

此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壁凹槽, 嵌在崖壁之中，背对苍翠群山, 山中的人看不见这背面, 也过不来，槽中的人也只能缩在这峭壁一侧的凹洞内, 窥不见那头也无法翻越。

唯一进出的通道只有潭底那仅供一人出入的水底通道，是被水流长年累月冲刷而出。

山中的日光每日午后未时照入崖壁凹槽内，晃进水中，潭底的洞口才会透出几缕清光, 为人所见。

是个极隐秘的所在，若不提前知晓，绝无人能寻来。

江还半拖半抱着将宁朝辞从水中掺扶了出来。“我们往里走, 应该有热泉。”

入水后宁朝辞意识混沌了片刻, 此时已在慢慢恢复清醒, 他闻声勉力看了他一眼，随后双目复又低垂。

江还扶着他走入凹槽深处，果然见了一个冒着汩汩热气的小温泉，仅有丈宽，只能同时容二三人入水的样子。

江还苍白的脸色在看见热泉时明显闪过一抹喜色，他回身便对宁朝辞笑道：“果然有的，我们进去泡一泡就不冷了。”

时值雪月，不时就会下点小雪，天气沁寒。

江还一身白衣紧贴在身上，寒得簌簌发抖。他伸手为宁朝辞解下腰带，便来除他身上长衣。指尖微微有点打颤。

即便脑中有些昏沉，宁朝辞与他入水时也有感他身子寒得一抖，出水时更是一直在微微颤瑟，脸色冷白如覆霜。

宁朝辞知他素来怕冷，亦费力地伸手扯下他的腰带，忍着胸腔下的闷疼窒痛，快速地除了他身上的衣物，而后轻推了他一把：“你先进去，我自己脱。”

江还被他手指过处迅速地脱了长衣上裳，只剩亵裤，因手脚均已冷得僵麻，故未踌躇，自己费力地褪下亵裤就先一步跨进了温泉中。

宁朝辞内伤颇重，给他脱完衣物后动作便自然而然地慢下来，立身都有些费力，他强撑着站在洞中蓄了少许力，便继续慢慢地脱自己的衣物。

待到他动作缓慢地脱完上裳，江还于水中一泡缓过了一口气来，便又爬上来，从后抱住了他。

刚从寒潭中爬出来，宁朝辞身上自然是凉得沁人，江还冒着白气抱紧了他，传了些热气给他，自己便不免要冷得打颤，他抖着声道：“真冷……”言罢便呼了一口气，而后转过身来，赤身裸体地蹲在宁朝辞面前给他脱下长裤，将人扶抱着送进温泉里。

入水之后二人都缓缓舒出了一口气。

此处温泉虽小却深，两个大男人下水后暖熨的温泉水能浸至肩颈，江还只要稍稍屈膝，便能将自己整个埋进水中。

幸得泉中有石可坐，坐下后泉水正过肩，高度正宜。

宁朝辞靠在身后的岸石上，闭目凝息，运功疗伤。

江还不敢扰他，便坐在泉中大石上抱紧了自己。

洞口隐约可见的几缕日光慢慢西沉，洞里洞外慢慢昏暗起来，漆黑无物，伸手不见五指。

内力运行数周天后，宁朝辞觉到泉水的颤动，睁开眼看向了江还所在的方向。洞内太黑，毫无光亮，二人皆是什么也看不见。

宁朝辞出声唤他：“江还。”他的语声仍是喑哑的，透着伤重之后的一许无力。

听闻他的唤声，江还昏昏沉沉中应了一声：“嗯……”即便身在温泉之中，他竟仍觉得冷。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身体又开始簌簌发抖。“阿宁……我冷……”他无意识地轻喃出声。

宁朝辞伸手扶了一把岸沿，走近他，摸到他，然后将抖簌不止的人抱进了怀里。

江还觉到熟悉暖熨的热源，本能地放开自己伸手抱紧了他，将头埋进他颈侧，贴得极紧。

“阿宁……”他不时嘤咛出声，昏昏沉沉中轻声唤他。

宁朝辞抱他在怀，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目光慢慢垂落。

次日清光从下往上慢慢照入此间崖壁凹槽中，江还抱着宁朝辞颤瑟一夜，体内因使出怜幽寒功而反噬的寒毒终于慢慢缓解沉寂。

他脸色仍旧十分苍白，身体在寒冷中颤簌一夜，没有休憩一晚的安宁，只有满身与寒毒相抗的疲惫。

睁开眼所对的便是宁朝辞近在咫尺的颈项，江还趴在他胸口，紧紧抱着他，亦被他牢牢抱在怀中。他抬起头看了阖目中的宁朝辞一眼，目中似也萦上了清晨照入洞中的点点光曦。如波影流动。

江还微仰首，阖目轻吻他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宁朝辞便睁开了眼。

他低垂的眸光极安静地望着面前仰首与自己亲吻的人。

觉到怀中之人已不在抖簌，宁朝辞慢慢松手，放开了他。

然下一刻，他松开的手被江还一把抓住，紧紧按着压回了江还腰间……怀中的人不允他放手。

“阿宁……”江还仍旧抱紧了他，语声喑哑地唤了一句。

宁朝辞静默了一瞬，开口：“你本就会武，为何要瞒我？”

江还压在他手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

“我……确是在你教我之前……就会一些武功……但只要用它……便会遭反噬……我便，未与你说。”末了，他低头补充一句：“便当作备用，留下了这一手。”

宁朝辞不觉笑了一下，目中恍恍然寂色：“对我……也留了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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