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还……我很喜欢你(1/2)
“朝儿就在苏伯父这里等爹娘回来接你。”女子着一袭锦麾蓝衣, 眉目温婉如画, 嘴角噙着柔柔的笑意,望着他的眸光里既明朗又温柔。“娘随你爹去离这不远的长汀一踏, 朝儿照顾好妹妹, 等我们回来。”
她腰间左右两柄弯刀细长如月牙,应给人以张扬锋锐的感觉,然而盈盈含笑的模样温敛如月,所有可能的锋利锋芒都被掩在了这如月光般的温柔里, 唯剩笑颜。
她身后不远,腰挎长刀的青衣男子一身清正温和之气, 牵着两匹马儿静驻在那里,亦在回眸望向他。“听你娘的话。”
男子如此这般宁淡清和地与他道了一句, 便转目看向了正伸手轻抚少年头顶的妻子。语声轻柔地唤了一句:“婉婉, 该走了。”
不要走。
时近年关,朔风徐徐地吹在少年脸上, 零星的细雪飘飞旋舞,悠悠然地落在他身上所披厚厚的长麾上,轻融在他发间、衣上。
少年拢紧了肩上麾衣,将怀中的妹妹牢牢遮住。
他懂事地向着女子点了头, 然后轻声说:“爹娘小心,孩儿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已然翻身上马的男女回过头来望着他,温然点头。
一身和煦清朗的少年便抱着怀中两岁的妹妹站在苏家大门前, 看着爹娘策马而去。
他立身已久, 仍在遥望, 远处马上之人行之已远,似心有灵犀一般,又回过了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面容婉丽的女子立时眉眼一弯,既宠溺又欣然地对着他一笑。
无尽温意伴着这一笑浸入心扉,他追着他们的身影讷讷地向前走出两步,贪恋地一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风雪漫眼,茫茫天地间再窥不见那一点青蓝。
爹、娘,孩儿在这里等你们归来。
此后数年午夜梦回,他数次望见苏宅门前,那一点青蓝纵马而近,迎着漫天飞雪,顶着朔冬寒风,笑意盈盈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爹的目光始终温和沉静。
娘的脸上是和离去时回眸望来时、一样欢欣又宠溺的笑颜,他们并马而至,娘快步向他走来,眸中又温又怜又欢欣地喜笑道:
“朝儿,爹娘回来了。”
日月阁书房中的烛火一曳。
宁朝辞心口一疼,怔怔然地望着书案不远、小轩窗外洒进屋内的凉薄月光。
十五年前那个雪日,是他最后一次见爹娘。
一个月后,再见,是他们躺在棺内苍白冰冷的尸首。
说不出来是震惊还是痛苦更多一些,眼见的那一刻心上的疼痛盖过了其他多余的意识,除了无力承受的疼,别无所感。
书案前的人恍了一下,随即敛目。他颇为苦涩地喃了一句:“怎么这么巧……都是十五年呢……”
江回风已唤了他好几声,都未见他应声,听得他的喃语,便拧眉道:“主人,十五年前怎么了?那白衣人的背景需要属下先去查一查么?还有阿苗姑娘救江公子之事……可要属下再详细查查……”
宁朝辞有些恍惚地从案前起了身,他摇头道:“不查了……”
江回风愣了一下,问:“哪一件不查了?是白衣人的事……还是十五年前阿苗救江公子……”
“……都不查了。”书房的门被人从内拉开,宁朝辞背对着他轻轻阖目道:“就这样吧……就这样。”
江回风震在了原地。
下时屋外的月光渡入书房内,照到书案旁的暗处,江回风低头一礼,人影一闪,离了屋内。
宁朝辞缓步走出了屋子。未及两步,脚下慢慢停驻……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握刀多年满是陈茧的手。
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他立身江宅主院之南的日月阁书房前,脑中一片纷芜,满目雪虐风饕。寒霜欺身,所见皆茫。
久久,极轻地道了一句:“不想再尝第二遍了。”
下时阖目凝声,月光幽幽地渡满了他周身。
几日后,宁朝辞携着江还,带武卫十人骑着追夜、驰日出了家门。往吴郡西郊西苕溪向外、约有一日路程的天目山去。
宁朝辞转目看见江还将沉月双刀左右别在腰间,与自己并马而驰,眼中便萦上了些许温意。
“江还。”宁朝辞唤了他一声,微微笑着问:“你可喜穿蓝衣?”
江还闻言愣了一下,转目回看他,下时弯起眉眼便笑着回道:“有何不喜?你家相公我长得俊秀无双,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宁朝辞眸中温意不减,唤他道:“过来。”
江还便乖顺地拍着座下驰日向他趋近了些,脸上笑嘻嘻道:“媳妇~现在大白天呢~难不成你想亲我??”
他笑声未落,便见宁朝辞直目看着他,眉稍眼角亦带笑意,更带柔意,竟是点下了头。
江还一愣,心上随即一动。
下时趋马离近的两人倾身而近,宁朝辞伸一只手轻轻揽他后颈,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身后跟随的十名武卫:“……”
至黄昏,到了天目山脚下,江还颇有些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地问向宁朝辞:“媳妇~我们是不是要等到天黑再潜入山贼寨子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宁朝辞回看他笑了笑:“不必。”
言罢已纵马而上。
江还微微睁了睁眼,回头看向武卫之首问:“这天目山中的寨匪是不是少得很??”
武卫之首立时回道:“确实不多,一百二十一人。不必忌惮。”
江还:“……”我们只有十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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