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穿（二）（1/2）

“爸, 我好像……不喜欢女人。”十三四岁的孩子面上带着迟疑的神色，声音也因为茫然与不确定, 而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

“别说傻话, ”笑容慈和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天底下哪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呐？”

“你现在还小, 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男人这么说道, “我还等着你以后给我娶个大学生回家呢！”

“妈，我……”十五六岁的少年用力地攥着衣角，眼中满是惶恐的神情，“……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男的和男的之间哪能是那种喜欢呢？”正在洗衣服的女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叫什么来着, ？好好念书，以后讨个老婆回来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有这种想法, 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十八九岁的青年笑容温和，与站在高铁站台上的父母挥手作别，“女朋友这种事, 还是得看缘分的……啊……这样……好的, 我记住了。”

“相亲？”暑假回到家的大学生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不是才二十吗, 还早得很吧？”

“其他人什么时候结婚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就算是小学同学也和我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集中精神念书, 医学生很忙的, 很多人暑假都不回家——”

“……好吧, 就见一面，不喜欢我就回来啊？”

“——我是真的不喜欢她！不是，我没有——你们怎么就不肯听我说话？！”

“……嗯，对，因为她不是大学生，没有共同语言对不？我们聊不到一块儿去啊……”

“好，等我下次回来你再给我找吧，啊……对，要长得漂亮的，还要学历高的，一定会去的——当然，嗯，那我走了？”合上车门的高铁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象飞速地开始后退，青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嗯？高中学历？不是说好的大学——好好好，见一见而已，”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青年投降似的举起手，“要是我看不上这回你们不能说我啊？”

“这次是大学生啊……但是我们性格不合适，而且人家也没看上我啊，我总不能强来吧对不？”

“——对，我就是不想结婚。”

“我说我TMD不想结婚！”终于忍耐到了极限的青年狠狠地把手里的东西砸到了地上，“我说得够明白了吗，你们听到了吗？！”

“我不喜欢女人，我早就和你们——”“啪！”青年的脸被一巴掌扇到了一边，没能说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被从中间截断。

“嗯，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温和的笑容仿佛完美的面具，就连弧度都没有一分一毫的偏差，“我没有放在心上……当然，我记得的……你们回去吧……好，我会的。”

殷红的血液在深蓝色的床单上晕染开来，留下暗色的痕迹。许艾言听到了系统的一声轻叹。

“暑假？啊——我有点事，这次没时间回去了……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们老师问问……好，有空肯定回去……那你们注意身体，我先挂了啊？”切断正在进行的通话，青年垂下眼，面上笼着一层掩饰不住的阴霾。

“……我在附属医院帮忙呢，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得靠挤的……怎么会？我当然是想回去的啊……啊，我知道呢……那就这样，下次再打电话。”

“……不是我不想回去，买票买得晚了……真的，现在过年的票太难抢了……我们宿舍除了我还有两个人在呢，不信我拿电话给他们！……明年一定回去，我保证……嗯，新年快乐。”

“……最近不是要实习吗，医院有多忙你们是知道的……那肯定的，带我的老师还夸我了呢……一定会的……啊，老师喊我了，我先挂了，等下再打回来！”

“什么？爸爸病了？在哪家医院？”

“——好，妈你别急，我马上回来！”

伸手按住掌心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许艾言感受着伤口在按压下产生的疼痛，小小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等你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之后，就不会再说那种蠢话了！”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落锁的声音随之响起，紧跟其后的，是男人夹杂着得意与胜券在握的声音。

跟在边上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忍心：“别怪爸妈，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她似乎哽咽了一下，“……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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