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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破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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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游坐到石阶上,萧闻歌亦不顾脏了袍子,挨着他坐下。

琴声清越悠扬,铮然动耳。能抚琴,证明伤势有所好转,白游七分高兴里又有三分委屈,如今阿栩悲喜自得,皆与他无关。

“他……好些了吗?”

“嗯,我骗他说,你被我抓走了,他必须听我的话,按时吃药休息,你才能回来。”

白游笑得有点儿苦:“有用吗?”

“有吧。”萧闻歌陪着他笑,“欹先生回来过一趟,说恢复得不错,已替他拆了木板,这两天可以稍稍走动了。”

“欹先生?”倘若欹先生在山上,得告知他乌骨线莲的线索。

“宜城突发疫病,欹先生复诊完就下了山。”萧闻歌想了想,又道,“此事太过奇怪,流民闯入会安镇,东曜竟然是最后得到消息的,孟师兄来不及与我说明,连夜赶去了章雒。”

章雒?

白游丝毫不怀疑孟旸在此事上的敏锐性,他都能推测出疫病与流民的背后定有人在推动,孟师兄在此时前往章雒,难道说幕后之人身在京城?

“我在襄州遇到了兮兮和金匮百药门弟子,他们诊断出,疫病的源头乃是鬼痴冢仙姝林的瘴毒。孟师兄离开前有没有交待过什么?”

“他嘱咐我们守好东曜,等他消息。无论旁人怎么说,不承认,不否认。”

正值多事之秋,十二镇中流言四起,意指两派让弟子修炼邪门功法,致其身死。对于莫须有的罪名,当然不能承认,至于“不否认”,白游也想不到是为什么。

一曲弹罢,屋内的琴声换了个调子,刹那如旖旎春风,轻柔暖软,撩拨得人心里发痒,又如山涧溪流,涓涓而过,将泛起的燥热一一抚平。

抚琴之人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听琴的两人俱是心中一动。

“对了,这个给你。”萧闻歌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递给白游。

“这是什么?”光线昏暗,隐约可见是一对四方四正的精铁甲刃,状若某种暗器,但没有锋利的棱角。

“怀先生过世了,他托我将这副手甲赠你,说你是他见过的弟子里面,最有天分也最用功的。”

这副手甲设计精巧,薄如蝉翼,不用时可叠成方甲片收于怀中,使用时扣动机关,便可恢复成型。

“矿谷试炼时,有过数面请教之缘,我以为他不会记得我。”白游接过手甲,珍而重之地收好,怀先生指点他铸剑之术,亦算他的授业恩师。

“你总这样妄自菲薄,其实……怀先生、孟师兄,还有我、我们……都很关心你。”

“谢谢你啊,闻歌。”

萧闻歌飞快地摇头,他不止一次拒绝过他的感谢,这谢意让他们之间变得格外疏远,仿佛只是寻常的师兄弟,连朋友也算不上。

“阿游,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开始,是我把你带上东曜山,你会不会……”

突而一声裂帛之音,琴曲骤然煞止,白游猛地跳起来,三两步跑进屋中。

背影一闪即逝,萧闻歌看着他,双拳于宽大的袍袖内握紧,指甲深深卡进肉里,痛感几乎绞断了手腕。

“阿游,我……”明日,他将正式成为万人瞩目的东曜掌门,肩头重担千钧,有些任性的话,过了今夜,就再也不能说。

“阿栩!”白游踏进房内,见商栩端坐于案几旁,没有跌倒,没有受伤,于是慢慢退到门边,脊背贴门,站得笔直。

“你过来。”商栩面容清冷,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

白游一步步挪到他跟前,直直盯着他看,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戳心刺骨之语,让他既难过又难堪。

商栩拾起一卷手记递给他:“既是我徒儿,就把其中的缺漏补完,若有隐瞒谬误,为师定不轻饶。”

白游惊喜万分,他师父可算想起来了!别说补完一本手记,就算补上一千本、一万本,他也心甘情愿。

跪下去,双手高举接过:“弟子遵命!”

商栩侧过脸:“哼,别想着骗我,为师自有办法求证。”

看来,他假扮他母亲,被识破后又“临阵脱逃”的事让他师父印象深刻,虽认了他,又把他当做门中性情顽劣的那类弟子,随时监督着、提防着。

白游翻开手记,立马给了自己一巴掌,把刚才“补一万本”的想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他不确定欹先生是否寻到了恢复记忆的方法,或是孟旸、萧闻歌不忍见阿栩如十一岁孩童般懵懂无知,又或是阿栩自己本就有记录往事的习惯,卷册上事无巨细,什么大事小事都记了,唯独少了他二人私下相处的部分。

他师父让他搬个小案过来,在旁边蹲着写,他每写一句,商栩还要发问。

“你伤好了,要回家去,我为什么没把你送走?”

“画影阁弟子令可以请涛先生再铸一枚,我为什么把自己的给你?”

“东曜禁酒,我为什么喝酒,却又不让你喝?”

“红柳城……红柳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不写了?”

……

纵然于无数个夜晚抵死缠绵,白游也没有脸皮厚到能堂而皇之地把它写出来,何况还当着阿栩的面,那跟凌迟处刑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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