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访(1/2)
傅少容这个人,天性冷若冰霜便算了,偏偏对谁都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只拒他一人于千里之外,让他颜面何存?
啪!
蹲螭镇纸砸落在地,滑出了丈尺远。
丹萼见主子大怒,两腿一软,不听使唤地跪了下来,颤声道:“殿……殿下可、可是要备冷水消火吗?”
“你……”
犹如被一记耳光直击痛处,司鸿豫险些气绝当场。
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少容入府的那一晚,他曾亲口许诺,会耐心地等傅少容放**段、主动归顺,但现实并没有给他“耐心”的机会——那天深夜,他又做了春梦。可怕的是,床畔搂枕而眠的娇嗔少年,已然长成了温润又成熟的青年模样。
或者说,就是傅少容本身。
他不再像少年一样对司鸿豫言听计从,而是裸身缩在床角,强忍着体内汹涌激荡的**,拒绝一切肢体触碰。
“你答应过的……你明明……明明答应过不、不强迫我……”
傅少容有一双迷人的凤目,流露出脆弱而倔强的眼神。汗水淌过他潮红的颈子,往下汇流,湿了腰线,嗓音也染上了浓重的颤意。被褥下两条腿不断蹭弄着,每一下遮遮掩掩的动作,都在向司鸿豫诉说三个字:我想要。
我想要。
禁欲,也浪荡。
司鸿豫看着他那样子,突然间受到了极强的刺激,脑中空空如也,只剩下了纯粹的兽欲。
他在梦里强奸了傅少容。
梦醒以后,冷汗带着巨大的悔意浸透了他的脊背。
第二夜、第三夜、第四夜……噩梦循环往复,紧咬不放,一夜更比一夜恼人。司鸿豫拼死克制,没再强迫过傅少容一次,但煎熬的滋味终究是痛苦的,催生出了无尽的怨恨——他本有一位温软可人的梦中佳人,是傅少容贸然闯入,瓦解了他的美梦,只留给他一张**的刑床。
他是血肉凝成的凡人,不是沙土砌成的泥像。
后来,就连丹萼都注意到了他的反常,晨间为他准备热水沐浴的时候,那水温一日更比一日凉。
司鸿豫有苦难言。
说真的,若非面子挂不住,他简直想去冰窖里铺一张床。
而比起肉体折磨,更让他骨鲠在喉的,是内心对夏绯衣的愧意。他答应过夏绯衣,绝不会对傅少容存有私心,言犹在耳,承诺已破。人人都说梦最假,当不得真,可他又如何不知道,梦里也最难自欺欺人——他对傅少容的私心,恐怕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
怎样才能悬崖勒马,不让燕卉阁的那位伤了心?
也许……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这春梦算一半心疾,也许是该去寻傅少容谈一谈了。
只不过,他迄今只见过傅少容两回,一回在金石阁,一回在片月园,或多或少都失了态,怕就怕今晚也弄出什么差错来,非但心疾治不成,还会火上浇油,愈烧愈烈。
不,不会。
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司鸿豫撑着桌案,十指在桌沿慢慢扣紧,异常郑重地斟酌着什么。终是在某一刻,他下定决心,抄起自己那件黑氅子披上,风一般离开了衡临轩。
-
玉弓高悬,池平如镜。
片月居亮着烛火,两道窗影半明半暗地荡在水中。
司鸿豫进屋的时候,云袖和青萼两个正肩并肩坐着,一边笑闹一边读本子,却不见傅少容的踪影。这俩丫头有七八日没见着司鸿豫了,这会儿都吓了一跳,慌忙收起本子,说傅公子抱琴去梅林了。
梅林?
无梅的时节?
司鸿豫有些困惑,转身下了长廊,沿着苔痕小径往西走。隔着一道短墙,他听见乐音清幽,循声而去,果然在梅林发现了傅少容。
一架琴,一壶茶,一柄扇,一丛晚香玉。
月下白衫,皎皎瘦腕。
面对不速之客,傅少容凤目轻挑,神色却一分未动,仿佛根本没看见他似的。
司鸿豫轻咳了一阵子,略略觉得尴尬。
他到底是亏心的。傅少容这般高洁的性子,平日大概连灰尘都不愿多沾,倘若知道连着几天在他梦里被扒光了操弄,做尽禽兽之事,恐怕一辈子都不肯见他了。
他走过去,掸了掸琴凳一角,在傅少容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隔着还不足一尺,傅少容鲜少与其他男人私下独处,很快就浑身不舒坦起来,忍不住先开了口:“殿下今日怎么有闲心来了?”
“来看看你。”司鸿豫道,“也住了一段日子了,还习惯吗?”
他决定不开门见山,先与傅少容套套近乎。
傅少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司鸿豫态度温柔,他那根扎人的刺便戳不出来了,只低声答道:“习惯。”
“吃穿用度也还合意?”
“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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