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劫色(1/2)
席上二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扭头对望,脸色都难看至极——跟这位煞星相比,方才那些讨嫌的书生都称得上赏心悦目了。
司鸿凌今晚做东,自然不能在弟弟面前丢了气势,于是一甩衣袖,掀帘而出,行至门口相迎。他本想假意热络一番,省去揖拜之礼,谁知司鸿豫先摆出了一派雍容自若、等待受礼的架势。
他只得不情不愿地躬身:“见过五哥。”
八皇子别无选择,也跟着行了礼。
司鸿豫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等侍女关上阁门,又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被风吹乱的衣袂,这才施施然还了礼——别说,还挺庄重。
司鸿凌黑了脸,喷出一大团怨火:“五哥不请自来,是要讨酒喝吗?”
“正是。”
司鸿豫也不恼怒,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话接道:“你五哥是个俗人,府里只有陈茶劣酒,上不得台面。听说七弟这儿备了佳酿与雅乐,五哥馋得紧,也顾不得燕礼了,专程来碰碰运气。”
“那可巧了。”司鸿凌满面堆笑,“七弟刚得了南疆的落花青梅酒,还未开坛。五哥既然为酒而来,今晚务必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兄弟俩一个虚情,一个假意,都揣着捅刀子的心在装客套。
经过一番简短的场面话,司鸿凌没能挖出司鸿豫的真实来意,却知道这人撵是肯定撵不走了,只得让开一条路,邀他入席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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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鸿豫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带头往席上走。但就在经过琴台时,他猛地停下了脚步,鞋底像是被钉住了,半寸都挪不动。
他死死盯着坐在琴台后的人,目光因震惊而充满了压迫性。
傅少容不安极了。
他以为是身边的某样东西吸引了五皇子的注意,于是左顾右盼,还不放心地瞧了一眼身后,却没发现什么异样。他实在困惑,便又抬头望向了司鸿豫,烛光中的一双剪水眸子清澈黑亮。
“你……”
司鸿豫看着傅少容,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每一个深夜,只要看见这双清水盈盈的眼眸,他的**就会迅速失去控制——眼前的白衣青年,与他梦中的少年竟有九成相似!
不,不是相似。
这就是少年长大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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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一长,宾客们都注意到了这儿古怪的氛围,三两之间窃窃私语起来。
傅少容不得不尴尬地起了身。
他是司鸿凌的门客,言行举止攸关家风,总不能公然对五皇子失礼。于是他避开那灼烧似的目光,定了定心神,轻声道:“见过五殿下。”
司鸿豫耳根一酥,立竿见影地硬了——
无疑是梦中少年的声线,成熟了些,温柔了些,诱人了些,仿佛初长成的小公子散发枕在他肩头,用温热的舌尖舔了舔他的耳垂。
司鸿豫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忍得住?
他一把抓住傅少容的手,用全殿都能听清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七弟,你家这个琴师,我要了!”
满场死寂。
卞岚手一抖,筷子“啪叽”落在桌上。
李长练刚喝了一口酒,应声喷出三尺远,活活呛去了半条命。
韩及目瞪口呆,手中的长箫直坠地面,流苏却还挂在手上,于是那箫就扯着手指划了好几道圆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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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鸿凌的脸色难看极了,好比酱缸里一把捣烂了的腌菜。
他别无选择,被迫上前打圆场:“五哥,七弟手下的门客,这两边坐着的,你想要哪个都行,唯独这个……这个实在是……”
啪!
场子还没圆完,司鸿豫先挨了一耳光——清亮果决,振聋发聩。
傅少容打的。
这一回,列席的门客个个脸色煞白,躲瘟神一般低下头去,气也不敢出了,连司鸿豫自个儿都犯了懵。
脸上疼得厉害,像敷了把热油炸过的花椒,又麻又辣。他皱着眉头,表情复杂,怎么都回忆不起自己刚才是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恶事,竟值得这小琴师拿命赏他一耳光。
难道他已经不是皇子了?
他怎么不知道?
再看那琴师,此刻面颊泛红,嘴唇发抖,犹如一只莫名其妙应了激的动物,被他握住的手腕青筋爆起,使劲拉拽几次,挣脱不开,竟然还想再扇他一巴掌。
“少容!”韩及,牢牢按住了傅少容的手,向司鸿豫赔笑道,“殿下见谅,他不是有意冒犯的,他只是不喜欢被人……”
“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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