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1/2）

浴火的东方椋已经不见身影，只有一块烧焦的木头板落在青石地面上。林天聆听见声音伸手去推许湛，却见许湛转身俯视着她。

“妖精已除，弟妹今后不会再受妖精侵扰之苦。刚刚想必是惊着弟妹，还请弟妹回房歇息，之后自然病根除尽。”

龙长歌刚要站起来就眼前一花，下意识伸手去接时，却被林天聆压倒在地。许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让龙长歌配合许琇莹照顾林天聆。

经历刚刚巨大的法术冲击，许家不少弟子已经不省人事。正厅的几家长辈们站在廊下，个个惊魂未定。陆金鳞的母亲看到半天站不起来的儿子，赶紧上去扶。林天星顾不上其他，冲到屋门前问林天聆的情况。看着眼前的狼藉，林老爷口中直念“劣女”。

竹苍明匆匆赶到时，正是屏障破碎的时候，差点被飞来的瓦片砸到面门。身后追赶的徐闰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手忙脚乱地躲避着。随后东方椋的喊声更是震得两人耳鸣，惊得半天不敢动弹。

许湛看到母亲手足无措的样子，立刻跑过去吩咐主事婆子、丫鬟婢女安顿好各家长辈，自己留下来处理袖春院的残局。正好竹苍明和徐闰到了袖春院，立刻加入其中。

还好大部分许家弟子只是因为破阵的反噬而昏睡，唯独龙长风的伤势最严重，只是因为他一直低着头，也没出声，大家都着急其他弟子，没太管他。倒是龙长歌看到师兄一直半趴在地上，一直抹着脸，也没人理他，就立刻跑过去。

龙长风眼前一片漆黑，加上手里的黏腻的液体，他知道自己恐怕又要瞎一段时间。耳边听到师妹熟悉的脚步声，他立刻斥道：“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你先去帮其他同门师兄。”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怀里摸出麻布，想偷偷把手和脸擦干净。

龙长歌在龙长风身边站定，拉着他的衣带，说：“我先把师兄扶起来再说。”

龙长风此时还没把脸遮住。龙长歌跪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师兄半边被血涂满的脸，立刻伸手去摆正，惊呼道：“长风师兄！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这下所有人的眼睛都转过来，看到一张血呼啦花的脸。龙长歌扯着自己的身侧的麻布仔细给师兄擦去血迹。但龙长风推开她的手，说道：“没事，你去帮其他的人。”

大家都自发地围了上来，询问龙长风的伤势。龙长风撑着佩剑站起来，还是那个意思：“没事，大师兄先把昏迷的师兄弟安顿好吧。我还能走，到时候叫长歌带我回云半客栈就行。”

许湛叫人打了盆水来，让龙长风先把脸洗干净，就地确认伤势情况。

血腥味里带着一点怪异，其中掺杂着怪怪的气味。竹苍明稍稍远离龙长风，偷偷看龙长歌的情况。看长歌利索的动作，竹苍明放下心来，去研究地上那块黑炭。

“长风你是眼睛受伤了？”

竹苍明拨拉着地上的黑炭，已经摔断成几块。按照烧成的形状，竹苍明觉得有点不对。

“长风睁开眼睛试试？能睁开吗？”

破碎的木炭拼成了大致的形状，看形制仿佛是有手有脚的人形，长度应该只有成人手臂长短。

“长歌你扶着长风师弟先回云半客栈好好照顾，知道吗？”

听到对话结束，竹苍明站起身看到龙长歌扶着龙长风从人群中心缓缓走出来。龙长风脸上的血已经洗净，红肿的双目紧闭。

经过竹苍明身边，龙长歌抬头看着他，说道：“苍明哥哥，师兄受伤了，我们先回去了。再会。”大大的瞳仁里写满担忧和伤心。竹苍明点点头，轻道一声“去吧”，目送两人小心翼翼的往院外走去。

许湛让弟子散开，清醒的弟子把还在昏迷的抬出去，顺带去采购些瓦片准备修复屋顶，陆金鳞又跟着自家母亲离开，只剩下徐闰在身边。

这时林天星大骂着从里屋跑出来，直冲着东方椋遗留的黑炭抬腿就是一脚，踩一次不出气还要再多来几下。

许湛等林天星出完气，看了看黑黢黢的石板路，说道：“灵气散得这么干净，一点都没留下。”

“那才好呢！把我姐害成这样，我就要看他灰飞烟灭。”林天星没忍住又踩上一脚。

竹苍明心叹这妖精时运不济，但应该是妖精先动手伤人，按父亲的教诲，这种事不必深究。可是刚刚那个形状，应该是人偶烧成的。

说起人偶，竹苍明背后一凉，想起火燚最初开玩笑的那个可怕偶人，和寒雪肩上的烨枫。琢磨了一会儿，竹苍明装作好奇问了句：“这是什么成的妖精，这么厉害？”

没想到这一问反倒冷场。大家都默不作声，被问的三人皱着眉，仿佛都在思考这个好像是从来没思考过的问题。竹苍明表面不动，心底开始对许家分辨妖精鬼怪的界定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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