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2)
鱼尾一屁股在船头坐下去,随即她的眼泪再一次喷涌而出。不过,不一会儿后,她就笑起来了,因为她的眼睛里突然映入了一个她十分渴望而又熟悉的身影:刘家浜回来了!
刘家浜从堤坝上下到岸边,再跳到船上,他一气呵成地走了过去,笑着立在船头举起手里用一块破塑料布包着的新鲜的木耳和蘑菇,说:“今天中午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菌子烧鲫鱼汤,昨天晚上你从头人那里拿来的鲫鱼,我看着鲜活乱跳的,正适合和菌子烧汤呢!”
鱼尾呵呵笑着说:“好好,随你怎么烧都行,只要你高兴!”
刘家浜说:“你负责把米饭焖好,我负责烧鱼汤,怎么样?”
鱼尾依旧的笑,说:“嗯,好的呢!”
他们俩‘南腔北调’地说着话,便各自操持着各自手上的活计去了。鱼尾将准备好的炉子和锅碗瓢盆都拿到船头,随即又转身进去将烧柴的架子锅也拿出来。架子锅拿出来后,她指着船头一块两尺见方的水泥凹槽台子,说:“那下边铺有铁板,铁板上边垫了砖头,砖头上边又抹了水泥,所以架子锅放在那上边生火不碍事的,生完火烧好饭菜后,打一盆水将灰烬冲进河里就好了,船一点儿都不会烧着!”
刘家浜看着那凝结着智慧的生火台子,想着鱼尾之前的男人定是个聪明能干之人,鱼尾也肯定是深爱着那个男人的,所以她男人死了那么久,她依然很难从她男人的影子里走出来。他此刻想着,他平日里看到的鱼尾的乐观,或许只是展示给别人看的,她是个完全通晓人情的女人,所以不愿意终日将自己锁在悲伤里难以自拔,她内心深处埋藏的苦痛她指定是谁也不给看的,这就是霍达和狭隘的最大的区别。
然而这样好的一个女人他却不能拥有,他真恨自己生不逢时。
他在忙活自己的鱼汤的同时,也在悄悄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他想着要是他再年轻个十岁八岁的,或许也会再次迈出脚步的,可无奈的是他已经‘害了’五燕子了,不能再在暮年之时再害人了,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念自私地再将别人的命运跟自己捆绑在一起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明知道她喜欢他,也绝不愿意松口答应的原因。
晚饭的木耳蘑菇鲫鱼汤做的很成功,当桌子摆到船头的甲板上,当饭菜端到桌子上时,当鱼尾兴高采烈地尝了一口刘家浜做的鱼汤时,顿时她就笑着哭了,说:“真好喝,很鲜的!”
刘家浜看着笑着流泪的鱼尾,说:“我给你盛上一小碗凉一下,刚烧开太烫了!”
刘家浜起身拿来空碗,给鱼尾和自己分别盛了一碗,放着,然后瞧着西天五彩缤纷的云彩说:“有酒吗?”
鱼尾一听,就拍着巴掌说:“有的!松子酒!早知道你想喝酒,我就每顿饭都拿出来了,我男人自酿的松子酒。以往,我们每年深秋在上游一个叫‘松子坡’的地方停船靠岸时,我男人都会上岸去松林里采摘捡拾松子,回来了没事就捣鼓他那些坛坛罐罐,等全部装上了自酿的酒了,闲的时候就高兴地拿着他的酒去别的船上跟人家划拳喝酒,一喝就是一夜……看着他喝的高兴,我也很高兴……我们难得有清闲的时候,除非船上死了男人了,女人才会在头人的允许下不跟船出去捕鱼……”
鱼尾说不下去了,一转身进仓屋将一坛子松子酒给抱了出来,出来后笑着说:“唉,都怪我扫了你的酒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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