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一开始宝华还只是疑惑,觉得不过是丫头贪玩而已,可听到后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时间他傻眼了。他木楞在原地,好半天才想着要冲过去,无奈双腿不听使唤一使劲他就摔倒在了地上。当房间里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时,他全身的血一下都涌到了脑子里,脑袋轰的一声,天空都黑了。他吃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他顾不上伤口扯开后鲜血顺着双腿往下流,爬起来扶着门拼了命踢踹着厚实的木门,直到里边传来惊恐的哭喊声才他停止了疯狂的踢踹。他瘫坐在木门外,心与心的距离背道而驰,一堵结实的木门隔绝了两个世界。
木门后面,五燕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踢踹声吓傻了,一时忘记了要穿上衣服。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刘家浜并没有多慌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窗帘放下来,静观其变。他闭着眼睛倾听着外边疾风骤雨般的辱骂,用略微颤抖的手掏出烟卷。噗嗤,他划着了一根火柴,给自己把烟卷点上。他悠悠地坐在床沿上吸着烟,仿佛是早有预谋的。他显得那么的不经意,他不经意的镇定给了五燕子胆量,当勇气和怯懦相互较量后,勇气占据了上风,两个人又轻松自如地重新拥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谁推开了刘家的大门,不多久,院里已站满了人,人群的议论声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屋子里相拥的俩人很快就叫沸腾的议论声给淹没了。他们即将死在众人‘义愤填膺’般的责难里,他俩的人格这一刻被定格了,他俩的灵魂被众人钉上了耻辱架,永世不得救赎。
过于愤怒的缘故,宝华嗓子已经哑了,无力再喊再叫再折腾了,他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人群中突然有人玩笑说:“你流血了,快垫上一块棉布吧,别血尽而亡啊!”
有女人似乎刚留意到宝华双腿间流下的鲜血,尖叫着:“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又过了一会,刘家三个儿子和儿媳妇陆续回来了,正在打探情况。随即刘大就厉声起来:“不可能!都给我滚出去,起什么哄,凑什么热闹,滚出去!”
围观的人群被驱走后,大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栓上了,院子里顿时一下子安静了,静的让人的耳朵生疑。是耳朵出问题了吗?刘家浜一边吸烟一边眨巴着眼睛,他似乎隐隐地听见院内有人哭泣。他猜想应该是宝华被人扶进了厢房里,正躺在床上继续哭呢!
刘家浜不断地吸烟,极力地稳着情绪,他可不想变成他人眼里慌里慌张偷情的老狗。他做错事了吗?他可是个有尊严的男人,做错了又怎样?人非圣贤,谁人一生无过?他确实贪图了十七岁女孩鲜嫩的肉体了,可那是你情我愿两厢情悦的,又怎能恣意地归罪为犯了大忌呢?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他的孩子们能够理解他原谅他,让他从容地从这个家出去,至此哪怕要饭糊口再也不会回来自我囚禁了。
他最担心的是廉淑琴,他太了解她的为人了。可既然事已至此,担心也好害怕也罢都是徒劳。既然早想逃出这个家门,又何必在意一个讨厌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呢?
此时,廉淑琴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回来了。好一个刘家湾集体性狂欢!有好事之人率先告知她事情的原委,随即她的情绪被愤怒的鬼火点燃了,她带着祖辈仇恨似的冲进院子撞击着房门,看样子似乎要与这道隔绝世界的木门同归于尽了。
廉淑琴发了疯跳着脚将刘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可还不解气,又将夫妻俩多年积攒的恩怨统统抖落了一遍,随即就嚷嚷着要烧房子。孩子们本是不打算劝解的,只想着等他们的母亲力气耗尽了也就停歇了,谁曾想他们的母亲是个铁金刚,完全有使不完的力气和燃不完的愤怒。孩子们眼看着不强行制止不行了,于是一哄而上拉着她往前屋走,她怎么肯走,走不走孩子们都要使劲把她架走。
刘家浜一边侧耳倾听一边不断地吸烟,房间里烟雾弥漫像置身于仙境一般让人迷惘。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挣扎的人耗尽了气力无力吵闹,然后他就心安理得地抱着鲜嫩的肉体入眠了。他需睡上一觉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天亮了也就正式离开了。他对刘家湾充满深情可对刘家庄却深恶痛绝,他将带着多年的厌恶离去,将满肚子的怨怒都洒在离开的羊肠小道上。这是他给自己晚年选的一条独特的人生路,无论对错都将无法后悔。他很清楚这世界,绝没有人会原谅他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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