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宝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刘大说的话，昨晚他还惊诧他的成熟和老练呢，这会竟这般的开始逃避责难了，这简直让他心寒。

宝华害怕自己会破伤风死在大湖边，后面他一直嚷嚷着要回刘家湾。刘家湾的郎中就在庄子的一头，只要回去了他就可以得到医治，再不济绕点路送到乡里的卫生院也行。他想着，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想必廉淑琴也不太会计较看病要花钱了。虽然他也担心回去了万一廉淑琴胡搅蛮缠不给送医，一样会被耽误。然而到了有人烟的村庄，总好过待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湖边等死要来的好些。回到了村庄是可以寻求他人帮助的，当真廉淑琴不肯花钱给他治了，起码还可以托人去冯庄找他大哥和母亲救命。

廉淑琴气的连续两天都没有编席子。正好家里的芦苇也快用完了，她本就是要休息的，这下歇息的理由更加充分了。因此，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她就对还在被窝里扯呼噜的刘家浜说：“当家的，快过年了，我今天得去廉家庄烧纸去，我要去给我爷娘老子送点纸钱，你要不要跟我去？”

也不知道刘家浜是不想跟着去还是真的睡着了，好半天也没应一声。廉淑琴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刘家浜呼噜着‘嗯’了一声，算是应付了。廉淑琴一看气坏了，收拾利落后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走了。等廉淑琴走后没多久，刘家浜欠起身子听听外边，好像没有人，这才起床穿衣服。

刘家浜记得前些日子儿媳妇们都提过要在年前回娘家看看的，由于廉淑琴一直把持着所以没人敢走。这会正好廉淑琴走了，他赶紧去通知儿媳妇们可以回娘家了。三个儿媳中桃柳和七梅娘家都在刘家湾的后庄不远，只有英红的娘家在十里外的苗庄，好在路程也不是很远。桃柳是第一个起床的，一听公公这么说，高兴坏了，赶紧跑去通知另一个房间的七梅。桃柳和七梅平时不待见英红，她俩没通知她。等到桃柳和七梅收拾好走后，刘家浜才想起英红还没走呢，便叹口气又去告知英红。

刘家浜通知英红的叫唤声正巧吵醒了五燕子，她欠起身子眯着眼瞧了瞧门缝，又迷瞪了一会才动身起床。等她起床后拿盆洗脸时，英红正好穿着一身新衣服挎着布包往外走，两人笑着打了个照面。英红走后没多久，香喷喷的早饭味迎面扑过来，五燕子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五燕子笑着伸着脑袋问灶屋里的刘家浜：“姨夫，我闻到炒饼条的香味了，你在饼条里放了葱花和猪油了吧？我都流口水了！”

刘家浜知道五燕子和宝华不适应刘家的生活，趁廉淑琴不在时处处想着照顾着。他说：“她们都回娘家了，今儿家里就只有咱俩吃饭，中午咱们杀一只鸡！你别多嘴，她们回来你就当没这回事就行了。”

刘家浜此刻像个孩子，面对着五燕子，久经岁月雕刻的脸上，皱纹里苏展开来的笑容显得那么的柔和。他笑呵呵地看着认真吃饭的五燕子，又说：“馋嘴了吧？这些日子！”

五燕子显然没能转过弯，直着脖子说：“那姨妈不会发现家里的鸡少了一只？鸡毛、鸡骨头还有灶屋里的鸡肉香味呢，怎么弄？”她倒也不十分的傻，知道吃完鸡还有残存的香味，还有鸡褪下的毛和吃完肉吐出的骨头。

刘家浜嘿嘿笑着说：“没事，鸡毛鸡骨头在外面粪堆挖坑埋了，灶屋里吃完饭就煮上一大锅猪食，哪还有什么香味，都是猪食的酸涩味！家里的鸡之前也经常叫黄狼子拖走，少一两只看不出来！”

吃罢早饭，五燕子刷锅洗碗，刘家浜照例去牛圈伺候他的水牛。一上午虽没下雨，可天气阴沉的厉害，刘家浜害怕牛拉出去久了会着凉，决定不出去放牛，留下来待在牛圈里清扫牛粪。

看着刘家浜一直在牛圈里忙活，五燕子懂事地倒了一茶缸热水，加了些红砂糖然后端到牛圈里。可到了牛圈里她也不把红糖水奉上，就那么傻站着，乐着，也不知道傻乐个啥。末了好久，才说：“你渴吗？我冲了红糖水！”

刘家浜一瞧也乐了，说：“嘿哟，搁牛圈里喝茶，这还是头一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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