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罗邀香流云处(2/2)
那人眸色一亮:“确是他家!诸位郎君有所不知,那安权小郎君亦是箇可怜人!他出身在下不多言,诸位郎君亦知。正是出生江陵安家极为偏远出五服之旁系,某三姑之子便居于一条弄堂!汝等不知,那昌王着实心狠手辣!安家得罪昌王,关他家何事,咳......某此言多有冒犯,还望诸位郎君娘子莫怪!着实其凄惨了些!”
安瑞几人忙道无碍。
那人复喟叹道:“说来可悯,其家中俱受牵连,家破人亡,祖父祖母并叔伯尽去。恰其父母携他出门购些笔纸,方躲过一劫。只不想那昌王犹不放过,弑杀其父,重创其母。他归家央人救母,后二人迁往江夏,只不想其母不过几载亦去。他只得卖了家传宝剑,携母回乡安葬。如今正于安家祖坟旁结庐而居守孝修书,若你等此回前往,估莫能见着!”
安瑞心下嘀咕:江夏?母故卖剑?怎么这般肖似那人?
李桐见安瑞走神,忙谢过那路人;见其身着短褐,思来家中亦不富裕,故塞其手中几钱纹银作谢礼。
安家诸人购些祭拜之物,往祖坟而去,果见一茅庐伫立。
安瑞见门扉阖毕,命李桐前往扣门,然半晌不闻其声,众人面面相觑。
安茉道:“既如此,我等便先行祭拜一二罢,文大家并众侠士尚于客栈等候哩!”
众人深以为然,复往前行。却见满山坟冢已被人修理,然年代已久,甚为衰败。
至本支尊祖墓前,众人摆列香案诸物,陈铺祭品。
安雨忽往安瑞身旁禀道:“郎君,坟地有人。”
安瑞一愣,复道:“祭拜先祖为要。”
安雨拱手应诺,只与众死士警惕四周。
安权悄然往主墓行来,小心臧于坟后。见那为首二位郎君,一人不过十岁左右,一人不过七八;那十岁上下者,更是当日贸剑之人,不由甚为疑惑。复见几人祭拜先祖,只不敢打扰。待诸人祭拜完毕,方现身道:“汝等是何人?”
安茉并安莉一惊,登即后退,诸婢慌忙上前挡二人身前。
安权颇为尴尬道:“某此前于此祭拜父母长辈,见汝等祭拜,不敢打扰。倏而现身,实在失礼!”
安瑞拱手道:“无妨,郎君可是姓安名权?郎君不记得某邪?某正是当日贸剑之人。”
安权颔首,疑惑道:“某自是记得,只尔如何知晓某名姓,尔等亦缘何来此祭拜!”
安瑞上前一步,见其立时后退,只得站于原地道:“阁下当真是安权郎君?某上安下瑞,先父名讳安河。”
安权一怔:“某自是安权,令尊可是武川......”说至一半,思及其父惨死,却是不好多言。
安瑞颔首,神情黯然:“正是。”
安权虽此前气愤家中受其府殃及,然不过一时之气。族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何况安池郎君并安逸郎君所为,本就该当!甚为安家族人,只有欣喜之理,哪来怪罪之说。当下道:“某本当尔等......总归尔等无事便好!”
安瑞愧疚道:“多有连累,还望恕罪!”
安权摆手:“你我同出一族,何来牵连之说!”
安瑞方心下安定,一一介绍安瑜几人。众人复一一见礼。方知安权不过十四,生辰十月,却是晚于安茉并安莉二人。
安权便邀几人往茅庐小坐歇息。
安瑞几人欣然应允,及至茅庐,见室内不过一席一扇,并一几案及数十册书卷。俱甚为钦佩敬重其人品。
安瑞将众人经历挑拣大致道来,忧心道:“此回我等前往雩陵,沿途遭两次追杀,着实惊险。此番我等前来祭奠,只怕贼人亦已追来。权哥哥不若与我等一道往雩陵。”
安茉并安莉相视一眼,俱是颔首。
安莉见其拧眉思忖,显欲守孝不愿离去。直言道:“若那贼人来此,我等复离去,哪箇为你收尸?何况你忍心你娘亲见你身首异处?”
安茉惊道:“莉娘!”
安权忙道:“姐姐一片好意权儿晓得!却是权儿着相,这便收拾诸物,拜别爷奶父母!”
安莉满意道:“如此方甚好。”
安茉无奈看她一眼,复与安权道:“莉娘所言,虽不大入耳;然安家唯剩我等数人,着实不可再生波折。”
安权拱手郑重道:“权儿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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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青女:霜神。
本文女主并非全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漫漫长途,自有差错之时;学文明理,不仅修文,更当修身。一个人的性格并非天生,并非一成不变,在于其一路悠思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