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2)
心下骇然, 白浚随手用被角盖住睡得昏昏沉沉的花猫, 屏住气息走到床前,悄悄挑起床幔。
上面只剩卷起的被子, 毯子也是冷的,莫非顾锦斓半夜外出?
不认为有人能避开他直接掳走王爷, 白浚沉下脸,他明明睡在房内,不可能放过半点动静, 何况连花猫也还好好的在这。
匆匆着上衣物, 白浚心急火燎出门询问守在门前的侍卫,却被告知一整夜没见过王爷从房里出来。
怎么回事?
打算召来暗卫打听,白浚犹豫如何在不惊动薛郡王的情况下,亲自到更远的地方找一找, 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噌”一下转过身, 白浚顿时呼吸一窒:
顾锦斓应是刚睡醒, 只披一件单薄外袍,衣襟松散,半倚在走廊栏杆上,纯白里衣开口随意敞开,露出一大片嫩白。
“王爷刚去哪里了?”
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白浚不容分说拢紧他的衣袍, 一手抚上他的肩, 将他送回房内, 解释道:
“我起来不见你的身影, 担心出事。”
“怎么会。”
心虚搪塞过去,顾锦斓不禁后怕,没想到薛郡王府里的酒后劲这么足,他才喝了几杯,一觉醒来连自己睡到原形毕露也没发现,敷衍道:
“昨晚喝得有点多,我去吹吹风好醒酒。”
“可是,门前的侍卫说没见着你外出?”
冷静下来,白浚方发现这事想不通的地方太多,追问道:
“我们昨天上车明明没带着花猫,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翻窗户出去的,不想让侍卫问长问短。”
冷汗都要冒出来,顾锦斓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叫苦不迭,胡扯瞎诌道:
“小猫是我偷偷带上的,把他放车顶来着,你没看见?”
“车顶?”
张大口半晌说不出话,白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偏想不到怎么反驳。
不给他继续寻根问底的机会,顾锦斓走到屏风后,催促道:
“等下早膳,我还要更衣,你还不快点出去准备?”
“是……”
依依不舍退到门边,白浚不经意打量房内一眼,不由一愣:
花猫跑哪了?
早上,顾锦斓和薛郡王一家同用早膳,令他意外的是,虽身为郡王,其府上用度堪称节俭,半点不铺张。
桌上只有顾锦斓面前摆着燕窝粥、瑶柱花胶炖排骨、山药野鸡羹等,而其他人、哪怕薛郡王本人,膳食也多是寻常人家的东西。
看出顾锦斓眼里的疑问,薛郡王倒不遮掩,大方开口:
“鹿州穷乡僻壤,尽是些粗茶淡饭,恐怕比不上豫王府,令王爷见笑了。”
顾锦斓连忙摆手:“不敢,听闻薛郡王早年行军打仗,每每习惯与士兵同吃同住,以身作则,令小王敬佩。”
昨天他就注意到,郡王府中装潢朴实大气,妻子穿着也多以端庄简洁为主,在掌权贵族中可谓少见。
本以为顾锦斓天潢贵胄,定是娇生惯养,薛郡王在看到他一脸坦然,半分不介怀的模样,不禁怀疑素来对这位豫王的传闻是否夸张居多。
两人在早膳时均默契地没有提及昨日引河入内地的事,仅就民生任意聊过彼此间的看法,其次就是薛谣的事。
“实不相瞒,王爷也明白,伴君如伴虎,老夫半放弃兵权,带着妻女远离京城,就是为求下半生家人平安。”
趁着与顾锦斓聊得正高兴,薛郡王沉思片刻,忽而神色凝重道:
“但这也害得小女终身大事一直悬而未决,既不能找京城贵族,怕会引起皇上猜忌,也不能委屈她下嫁像狄泰那样的登徒子。还请王爷体谅老夫为人父母,能多提点提点她,不要让她被歹人骗去。”
他话说到这里,顾锦斓自然不好推拒,正色应道:
“小王明白。”
用完早膳,顾锦斓谢过薛郡王款待,便以路途遥远为由,准备启程回驿站。
“引河一事,就依王爷的意思办。”
在郡王府门前,薛郡王似是挣扎了许久,开口道:
“两城隔水相望,万一真不幸遇上天灾,理应同舟共济才是。”
没料到能这么快得到回复,顾锦斓喜不胜收,拱手深深向薛郡王行了一个大礼,由衷道:
“小王替清城百姓谢过郡王善举。”
“不敢当,”
苦笑摇了摇头,薛郡王挥退四周,单独将顾锦斓拉到一旁,低声提醒道:
“老夫知道这话或许不该由我来说,听闻日前太子被解除禁足,明面上虽还没行动,他身边人都晓得他对王爷极度不满,还请王爷小心为上。”
“多谢提点。”
要是太子哪天不惦记他,顾锦斓才会吃惊,平静回道:
“我与郡王一样,无心权力争斗。”
既然引河的事已敲定,薛谣便代她爹出面,带人与顾锦斓同路前往附近河域查探。
当马车走到半路,官道尽头掀起一阵烟尘,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王爷和谣妹妹吗?”
骑在马上薛谣第一个认出前方的人,她握紧马鞭,脸色变幻不定:
“狄大哥!”
一手摁住白浚要拔剑的胳膊,顾锦斓不慌不忙示意马车停下,一掀开珍珠车帘,便见狄泰翻身下马,后面还跟着上次见过的媒婆。
“没想到会在此处遇上你二人,这下倒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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